楔子

夏日才過午後,原本大刺刺的太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,陣陣涼煦南風驅散窒悶的溫度,空氣間充滿花草的自然芳香。

一個可愛的小女孩,躺在紅磚屋前的綠草皮上,眯眼看著藍藍的天上頭,不停變換姿態的白白雲朵。

任一隻調皮的卷毛小狗,不停在自己身旁追逐、嬉戲,她只是認真看著雲朵的變化。

只有偶爾手上傳來的微小痛楚,會讓她忍不住伸出胖胖的小手,KK玩得過火的小狗狗。

說是要K小狗,她可也不敢用力,因?她會捨不得呀!如果有人要欺負心愛的小狗,她一定會哭的。

「小白好壞!都不乖……」小女孩嬌嫩嫩地數落不聽話的小狗,但語氣中卻充滿寵溺的意味。

說著說著,她突然眼睛一亮,因?她聞到陣陣蛋糕的香味正從屋中飄過來。

一定是媽媽又在烤草莓蛋糕當點心。等到爸爸下班回來,大家就能一起吃好吃的蛋糕囉!

想到這裏,小女孩幸福的笑了。

是啊,有美麗的房子可以住,活潑愛搗蛋的小狗陪她玩,還有疼愛她的父母照顧她……

這就是她心中渴望許久的美夢。

粉嫩的紅唇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動人微笑,女孩潔白細緻的小臉上,洋溢一片幸福的神情……

 

 

第一章


可美麗的夢總是很短暫。朦朧中,女孩心中有股淡淡的憂傷……

「起來了,心瞳。」忽然有個低沈好聽的男人聲音叫喚她。

那聲音好近、好近,就像在耳旁對她說話一樣。

努力睜開迷蒙大眼,眨眨羽扇般的睫毛,試著回復昏沈意識的心瞳,赫然發現自己坐著的加長型禮車已經停下來,眼前有個男人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。

緊張的坐正身子,心瞳怯怯的看著一身筆挺西裝、坐在自己前方的男人,又偷瞄眼窗外已然轉暗的天色。

原來是作夢啊……沒想到上車還沒多久,她竟然睡著了?!發現只是美夢一場,心瞳不由得有些沮喪。

又是那個夢--從八歲開始,孤單的她就常做這個有家的美夢,即使現在她都已經十八歲了,夢中的她卻還是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模樣。

「家」對她而言,始終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吧!沮喪的想著,但隨即她心中開始狂跳。

不!不是夢,她就要有個家了。

就在今天她偷了另一個女孩的家,還偷了她的哥哥……

想起今天下午自己做的壞事,手心開始冒出冷汗,心瞳緊緊抓住自己的裙擺,咬住鮮嫩下唇。

就在今天,坐在自己前方的男人--滕礪,突然來到孤兒院,提出一些資料,說是要來帶回失散多年的妹妹。

剛剛上任的代理院長,因?不熟院內事務,就命令待在孤兒院已經十多年的心瞳,到檔案室找出相關的檔案資料。

根據他提出的線索,負責管理檔案的心瞳,很快就翻出他妹妹的檔案。

一開始她只是很羡慕那個女孩真是幸運,能夠有家人來找她……真的只是單純羡慕而已。

可她卻意外發現,已過世的院長,竟沒有在那個女孩的檔案資料上貼上照片,而女孩的基本資料又與自己非常雷同。

只是心瞳清楚的記得,自己的父母已因車禍雙亡,印象中也絕對沒有哥哥。所以她不會天真的以?自己就是他的妹妹。

可當她發現自己做了什?的時候,她已經把自己的照片貼在人家的檔案上、還跟著別人的「哥哥」回家。

不安的低垂下頭,心瞳覺得自己充滿罪惡感。

不該騙人的,她不是一個好女孩!但她真的好想有個家、能和家人快樂的一起生活……

想到這裏,心瞳忍下住?起頭再偷瞄「哥哥」一眼。

嚴肅冷鬱的表情、緊抿的嘴角,彷佛用鑿刀切鑿似的臉部線條,一點都沒影響他俊帥有型的臉,反而讓他的五官更加立體、深刻。

黑色瞳眸深邃而幽遠,裏頭隱藏著她不瞭解的世界,置身在幽暗的車廂中,他渾身充滿一股比起白天初見他時,更黑暗、危險的味道。

他的表情好嚴肅,彷佛不曾笑過似的……

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或錯?心瞳突然感到有些不確定。

「醒了嗎?心瞳?」看著失而復得的「妹妹」睡醒過來,滕礪沒有特別表示,只是淡淡的問道。

「嗯。」心虛地點點頭,不曉得自己該對這個「哥哥」說些什?,心瞳只好含糊的應一聲。

雖然離開孤兒院前,自己?了怕日後不小心穿幫,而要求「哥哥」改叫自己「心瞳」,但此時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,心瞳還是得不斷提醒自己,以後她就是「滕心瞳」了……

「那就下車吧。」說完話,滕礪徑自下車。

聽話的跟著滕礪下車,出現在眼前燈火通明、典雅的白色建築,卻讓心瞳不禁看呆了。

「我們到『家』了嗎?」發現身後的加長型禮車,悄無聲息往一旁小徑開去,心瞳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。

難道這裏就是滕家?雖然這間房子看起來非常高雅,跟滕礪危險的氣質一點也不搭調……

但,一想到自己有家了,這?漂亮的房子裏還有爸爸媽媽在等著自己,心瞳不免有些緊張,心兒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。

走在前頭的滕礪停下腳步,回頭望向身高不及他肩膀,長髮披垂、模樣嬌柔動人的「心瞳妹妹」。

「待會兒才回家,我們先到這裏,今晚有場聚會。」簡單的回應後,膝礪繼續大跨步往自動打開的大門走去。

「有聚會?」知道這間漂亮的房子並不是滕家後,心瞳不禁有些失望的微張小嘴。

雖然覺得奇怪,他們?什?不直接回家?但心瞳也不敢多問,只是乖順地跟著滕礪的腳步走進大門。

走進屋子後,可以看到左邊有一個佈置得精致華貴的客廳,但滕礪並未停下腳步,反而熟悉地徑自往內室走去。

沿途有不少傭人打扮的人,在看到滕礪後,都恭敬的彎腰行禮,彷佛每個人都認得他似的。

這屋子的主人喜歡白色是無庸置疑的,因?放眼看去,所有擺設都以白色?唯一的?色,看起來乾淨卻隱約帶有一絲距離感。

心中固然不安,但心瞳只能緊跟著滕礪的背影向前走,在走過幾個彎彎曲曲的走廊後,突然滕礪停了下來。

「到了?」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。也不過簡單說了兩個字,卻充滿魔鬼般誘人磁性。

「嗯。」滕礪簡單的回答後,銳利的目光迅速往四下搜尋。「只有你?其他人呢?」

「岩虎和火鷹都跟著冥王到極地探險去了。」伸伸懶腰,男人懶洋洋地回答滕礪的問題。

忍不住好奇,心瞳就是想看看,擁有這種迷人聲音的男人,到底長什?樣?但是滕礪寬厚的肩擋住她的視線,讓她一時間沒有辦法看到聲音的主人。

於是她悄悄的往右移動幾寸,偏過頭,終於看到了那個男人的廬山真面目--

他就坐在純白色的真皮沙發上,一頭微卷黑髮長至肩上,帶著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,向躲在滕礪身後的心瞳淺笑。

「啊!」從來沒見過這?俊美的男人,他這一笑,立刻讓心瞳不由自主地驚叫出聲。

注意到心瞳的失態,滕礪眉頭一挑,冷冷的續問道:「柔雅呢?」

男人笑笑不答,啜了一口玻璃杯中的紅酒後,眼神自然的移到滕礪右後方的樓梯上。

「我在這兒。」輕輕柔柔的聲音飄來,一個穿著雪白長裙的黑髮美女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。

她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,舉手投足間充滿不可言喻的優雅,輪廓立體分明、一雙黑眸閃著智慧的光彩。

心瞳簡直以?自己到了什?仙境,沒想到她的「哥哥」滕礪,認識的都是和他一樣看起來不平凡的人。

「柔雅,這就是我『妹妹』。」滕礪突然嚴肅地介紹心瞳的身分。

走到滕礪和心瞳面前,柔雅先是點頭示意,看了心瞳一眼後,隨即向滕礪會意一笑。

她親切地拉起心瞳的手問道:「妳叫什?名字?」

「我、我叫心瞳。」靦腆的笑笑,心瞳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優雅、漂亮,像個姐姐似的女人。

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的光芒,柔雅回頭看著滕礪詢問的眼神,像是在考慮什?似的,頓了幾秒才對他笑著點點頭。

看到柔雅的笑容,滕礪緊皺的眉頭才終於開始放鬆。

「妳好,我是柔雅,很高興能見到妳。」柔雅向心瞳自我介紹。

此時坐在沙發椅上的男人,也敏捷地走到她們身邊。「我是冷燁。我和柔雅都是妳哥哥『少數』的朋友之一。」

邊自我介紹,冷燁習慣性的就要拉起心瞳的手親吻。

但滕礪一個跨步,隨即將羞得不知如何回應的心瞳護到身後。

冷冷的瞪視冷燁,他語帶威脅道:「不准碰我妹妹。」

「柔雅,我先帶心瞳回去,改天再讓她過來認識妳。」滕礪接著向柔雅說道,並得到柔雅點頭表示同意。

「這?快就要回『魔窟』啦?」冷燁笑著問道。

「什?魔窟?」心瞳不解的看著冶燁,再看看一臉無奈的柔雅。

冷燁大笑。「妳不知道你哥哥是誰?」

「哥哥?就叫做滕礪啊……」對於冷燁奇怪的問題,心瞳先是直覺的搖頭,又心虛的點點頭。

「哥哥」不就是滕礪,還能是誰?

一如往常般,故意忽視滕礪鐵青的臉色,冷燁飽含興味的看著心瞳。「他該是誰,以後妳就會知道了……」

 

在冷燁的大笑聲中,倉促的和柔雅道別之後,心瞳隨即又被滕礪連拖帶拉的帶上車。

滕礪沈著臉一聲不吭,心瞳也不敢開口問他,冷燁的話是什?意思,只好假裝欣賞窗外漆黑的夜色。

車內充斥一股令人難受的死寂空氣,約莫過了半個小時,穿過一大片陰森森的樹林後,禮車終於再度停下來。

「到家了。」滕礪開口告訴心瞳後,自行下了車。

終於回到家了嗎?手上提著破舊的小提包,心瞳既興奮又緊張的慢慢下車,然而眼前出現的房子,卻跟她夢想中的家一點都不相同。

黑暗中,她只看見一棟透出微光的灰黑色建築物,孤然的聳立在一片杉樹林間。

沒有可愛的紅磚屋、沒有綠油油的草皮,當然也不可能有調皮搗蛋的小白狗,搖著尾巴出來迎接她。

難掩心中的失望,但心瞳隨即安慰自己,她要的不是漂亮的房子,也不是色彩繽紛的美麗夢境。

身?孤兒的她,從沒享受過一天家庭溫暖,內心深處她只渴求能有一個疼愛她的爸爸和媽媽啊……

想到這裏,她期待的跟著滕礪走進屋內,沒想到屋裏的裝潢,雖還是令人沮喪的陰暗色調,清一色黑與灰的搭配,卻也出人意料地顯得格外豪華氣派。

「爸爸和媽媽在哪兒呢……」看不到有其他人的蹤影,心瞳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
皺起眉頭,滕礪淡淡回道:「你不記得了?我們的父母早就死了,一直以來就只有我們兄妹兩人。」

聽到這樣殘忍的事實,心瞳下一刻便失魂似的呆住,手上的破提包也隨即掉落在地上。

耳邊傳來再清楚不過的碎裂聲,她心中所編織美麗的夢,不過才維持不到幾小時,就像玻璃一樣碎了。

天!她以?她偷了一個家,沒想到這個家卻只剩下一個「哥哥」?!現在該怎?辦?

心瞳下意識就想拔腿逃離這個夢想破滅的地方,可她人還沒動作,滕礪就已經走上前,將她的破提包從地上撿起來。

大手舉起,在空中略遲疑一秒後,他將手放在心瞳頭上、輕輕地撫摸她柔細長發,動作有些不自然,卻充滿不可言喻的關愛意味。

「我會永遠照顧妳。」滕礪說話語氣堅定,沒有一絲猶豫。

聽到他的承諾,心瞳拾起頭,怔怔地望著滕礪堅毅的神情,晶亮眼中開始凝聚淚水。

不到三歲就被送到孤兒院,心瞳從小就知道,沒人疼的孤兒自我保護和攻擊欲都很強,所以弱小的她學會隱藏自己,躲在別人看不到的暗處,以免遭受其他孤兒的欺負。

即使有時被打、分配到的牛奶被搶走,她也只能悄悄躲著哭泣。

等淚流幹了,身上的傷也就淡了。從來沒有人對她伸出援手、當然也沒有人願意保護她。

這是第一次,有人對自己這?溫柔,而他竟然還說要永遠照顧自己--即使他承諾的物件不是自己,而是他的「妹妹」……

像被催眠似的緩緩點頭,心瞳發現自己竟開始對眼前的男人,?生一股莫名的情緒。

突然間,一個嬌嬌柔柔的聲音,打破他們之間溫馨的氣氛。

「滕先生,你們回來了。」一個穿著素色貼身長裙的女人出現在客廳另一端,笑盈盈的和他們打招呼。

聽到聲音,滕礪轉過身向女人說道:「愛曼達,她就是我妹妹--滕心瞳。」

名叫愛曼達的女人,搖曳生姿地走到心瞳面前微微欠身、有禮的說道:「心瞳小姐,我是愛曼達,這裏的管家。終於能找到您,真是太好了。以後您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吩咐我。」

「謝謝妳,以後請妳叫我心瞳,叫小姐……我不太習慣。」心瞳靦腆的笑笑。

「可是……」愛曼達明顯有些?難。

「好了,叫什?都無所謂。心瞳累了,妳先帶她上去休息。」滕礪吩咐愛曼達,將手上的提包交給她。

「是的,滕先生。您的紅酒已經準備好放在書房。」愛曼達嫵媚的對滕礪微笑,眉目問充滿誘惑神采。

她總是記得滕礪每晚習慣喝些紅酒,做完公事才睡。

滕礪沒有回答,只是對心瞳說道:「好好休息。」然後轉身離開她們的視線。

「小姐請跟我來。」

看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,心瞳有些發怔,連愛曼達叫她的聲音都沒有聽見。

「小姐……心瞳?」看見心瞳傻楞楞的沒有反應,愛曼達試著再叫她,想喚起她的注意力。

恍一回神,發現愛曼達正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,心瞳尷尬極了。

「喔!對不起,我剛好在想事情,沒聽見妳在叫我。」

「沒關係,我們上樓去吧!」愛曼達領著心瞳上樓。

「這間是妳的房間,滕先生的房間則是隔壁那間。」說著說著,愛曼達推開面前的門。

推開門的剎那,心瞳立刻覺得眼前一亮。

「好漂亮啊……」她讚歎的說著。

原本以?她的房間會和這棟房子一樣,都是採用灰黑黯淡色彩,可是出人意料之外,這房間的色調竟採用淡粉色系,連床上裝飾的蕾絲幃幔也是粉紅色的,感覺上充滿少女夢幻色彩。

「滕先生說失散多年的妹妹要回來,所以吩咐我佈置房間。滕先生喜歡黑色,但我想妳是女孩子,應該會喜歡亮一點的色彩,所以就幫妳選了粉紅色。妳還喜歡嗎?」愛曼達笑笑。

「喜歡、很喜歡,謝謝你!」掩不住欣喜,心瞳向愛曼達道謝。

「那妳早點休息。滕先生不喜歡吵鬧,所以其他的傭人包括廚師、司機、女傭都住在後面另一棟屋子裏。他習慣我伺候,所以只有我例外,能住在主屋這裏。而我的房間就在樓下--就是客廳旁第一個房間,如果有事妳可以叫我,或是直接按電話分機。」

彷佛在暗示什?似的,愛曼達說完這句話後,便禮貌的向心瞳微微欠身,退出房間。

沒聽出愛曼達話中的涵義,心瞳只是顧著興奮的到處摸摸、在房間四處看看。

這房間好大!不但有孤兒院兩間團體房那?大,而且還附有衛浴設備。

浴室中甚至還放了一排心瞳曾在電視上看過的心型沐浴球。

在孤兒院裏,沒有浴缸,大家全都是擠在沐浴室洗澡,每天時間一到就沒有熱水,?了節約,院童還不能天天洗澡呢!

心瞳期待的選了幾顆沐浴球,丟到放滿熱水的浴缸中,原本透明的熱水,立刻呈現淺紅色,隨著蒸氣,還發出淡淡的玫瑰幽香。

洗了這輩子最最奢侈的一次澡,心瞳滿足的躺到軟綿綿的床上。但是無論如何變換姿勢,她的心就是怦怦跳的,無法安然入睡。

也許是睡慣硬梆梆的木頭床,一時間不能適應軟軟的床墊。

也或許……是心中的不安導致。

想起自己偷換相片,偷了滕礪真正妹妹的身分,心瞳又是一陣愧疚。

她一向不是個會耍心機、作壞事的女孩,可今天卻作了這件天大的壞事,害得他們兄妹無法相聚。

雖然不知道這個秘密能保持多久,可心瞳知道所有壞事都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啊!

即使只有幾天也好,讓她能真的有個家,她就心滿意足了,不貪心的,她要的真的不多……

懷著濃濃的歉意,心瞳在陷入夢鄉中之前,只是不停想著同一句話。

「對不起……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只是太寂寞了……」

 

第二章


從夢中驚醒,心瞳蒙矓雙眼盯著陌生的房間,足足怔楞好幾秒,才想起自己現在人在滕家。

窗外天色已經明亮,卻無法使心瞳的內心也跟著亮起來。

「爸爸……媽媽……」心瞳嘴中喃喃叫喚著。

她做了一個惡夢,夢見父母都死了,而她孤伶伶的被人欺負,所以才滿身大汗從夢中驚醒。

心瞳歎口氣。即使這裏還是沒有父母,可卻有個哥哥在她身邊啊!

哥哥--滕礪雖然看起來很嚴肅,一看就知道,他絕不是那種親切爽朗的哥哥類型。可昨晚他卻親口承諾要照顧自己……

想到這裏,感動的火苗又開始在心中滋長。

不可否認的是,滕礪冷峻嚴厲的臉部線條,實在讓人有點害怕。如果有朝一日,他發現自己被騙了--

不安再度湧上心頭,但心瞳卻也不敢再想下去,說不後悔是騙人的,但事到如今,她已經沒有退路……

偷來的哥哥也無妨,只要他能愛她,她也一定能得到幸福!

搖搖頭,把不安的情緒努力趕出腦外,鼓起勇氣,心瞳決定起床去面對她新的人生。

換上一件樸素的連身裙,簡單的梳洗過後,她下樓走到餐廳門口,就看見滕礪已經坐在餐桌上吃早餐。

一看到他,剛剛才鼓起的勇氣不曉得跑到哪兒去,心瞳頓時又覺得手腳無力、心兒也開始怦怦跳起來。

「……早」掙扎了下,心瞳還是沒有勇氣開口叫他哥哥,她真的不是慣常說謊話的女孩。

「昨晚睡的好嗎?」滕礪淡淡問道。

先是搖搖頭,想了想又接著點點頭,心瞳有點緊張,不曉得該回答好、或是不好。

看到心瞳慌張的樣子,滕礪沒有說話,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坐下。

心瞳坐下後,愛曼達隨即把早餐準備好,並殷勤的送到她面前,將早餐一一排列在她前方。

看到眼前的早餐,心瞳不禁高興的微笑起來。

以前他們在孤兒院,早餐吃的都是善心麵包店捐贈的隔夜麵包,這已經算很好了,有時候沒有麵包,孤兒們當天早上就沒得吃。

這是她第一次吃到這?豐富的早餐,不但有烤土司、培根、火腿炒蛋,還有柳橙汁和熱騰騰的咖啡……

心瞳開始認真的吃起眼前的早餐,專注的連滕礪就在一旁盯著她看的事,也都忘得一乾二淨。

突然間電話鈴聲響起,愛曼達先是接起電話應答後,立刻恭敬的把電話轉給滕礪。

聽著對方在電話另一頭作的業務報告,滕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,也沒有說任何話。

「去辦,不必留情。」最後他只嚴肅地回了這?一句,就切斷電話。

嘴中還嚼著烤土司,就被滕礪冷酷的回話嚇了一跳,土司差點哽在喉頭,於是心瞳尷尬的喝口柳橙汁、順順喉嚨。

她這才敏銳感覺到,餐廳裏一片寂靜,只有偶爾傳來的杯子聲響,和愛曼達殷勤的伺候聲。

這是第一次兄妹倆一起吃飯,氣氛有點沈窒、也十分不自在。

心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,還好滕礪開口說話了。

「我們分開的時候,妳還很小,很多事應該都不記得。那年我在德國讀書,得知爸媽意外身故的消息,就趕回國。沒想到回來之後,發現滕家已被掏空,而年僅三歲的妳也下落不明……」

緊抿嘴角,滕礪淡淡說道:「我透過各種管道,追查了十多年,才發現妳的下落。這些年來,妳也吃了不少苦。」

「不,我在孤兒院過的其實還好。」聽到滕礪述說過往的故事,心瞳心虛的低下頭。

滕礪皺眉看著心瞳身上穿的陳舊衣服。「我很忙,不能陪妳。愛曼達會帶妳去買些衣服。」

「衣服?不、不用了……」不想讓滕礪破費,心瞳連忙拒絕。

但滕礪已經站起身,離開餐廳,愛曼達也亦步亦趨的跟出去,留下話還說不完全的心瞳。

她先是聽到大門「砰」的一聲關上,然後就是車子加速離開車道的聲音……

 

吃完早餐後,愛曼達就強拉著心瞳出門去添購新衣服。

看著駕駛座上的愛曼達,心瞳試著說道:「其實不需要去買衣服,我的已經夠穿。」

「妳哥哥的事業非常驚人,絕對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,妳不需要小家子氣的幫他省錢。再說,他都已經吩咐了,我如果今天不帶妳去買衣服,他可是會不高興的。」轉頭瞥心瞳一眼,愛曼達雖然臉上勉強帶著笑容,但語氣中卻顯得有點不耐煩。

察言觀色是孤兒必備的生活要訣,心瞳怕愛曼達生氣,所以只好乖乖的,不敢再拒絕。

愛曼達帶著心瞳到幾家名牌服飾店,東挑西指,也不問她喜不喜歡,很順手的就幫自己和心瞳買了許多漂亮的衣服。

她頤指氣使,完全是一副熟客的姿態,店員也對她必恭必敬,把她當成貴客一樣伺候。

愛曼達只是滕家的管家啊!沒想到一個管家出手,也是那?闊綽,心瞳這次真的是劉姥姥進大觀園,大開眼界。

「我想滕先生會滿意的。」看著鏡中穿著一襲優雅淺藍色小洋裝的心瞳,愛曼達得意的說道。

「愛曼達小姐,今天買的還是讓我送去滕家嗎?」指著桌上堆積得像小山一樣的衣服,店員恭敬的問道。

愛曼達根本不回話,只是高傲的點點頭。

「那這位小姐換下來的衣服……」店員再問。

「丟掉!」愛曼達一臉嫌惡的揮手。

心瞳不禁有些看呆了,愛曼達驕傲的神態和在滕家那副謙和的模樣,真是判若兩人。

「我們走吧!」儀態萬千的走到店門口,發現心瞳還楞在原地,沒有跟上來,愛曼達溫柔的提醒她,該回去了。

「好。」如大夢初醒,心瞳連忙小跑步跟上。

回程的路上,愛曼達沒有主動說話,心瞳卻忍不住好奇的想從愛曼達口中,多問一些有關滕礪的事。

「滕礪……我哥哥好象很忙,他是開貿易公司的嗎?」

「貿易公司?呵,當然沒有那?平凡。滕先生不是做小事的人。」

一臉得意的愛曼達繼續說道:「他可是舉世聞名的企業並購帝王啊!」

「企業並購是什?意思?」在封閉世界長大的心瞳,不是很瞭解愛曼達所說的話。

無力的翻翻白眼,愛曼達解釋道:「所謂企業並購,就是買下其他有利可圖或是充滿未來性的公司,並購到自己旗下,或是以天價轉售。滕先生眼光之快、狠、准,可是業界人人生畏的。」

「原來是這樣啊!」心瞳這下總算是聽懂了。「難怪今天早上,他告訴我說他很忙。」

「那是當然的。他並購的案子不是上百億就是千億,怎?可能一天到晚待在家裏陪妳。」瞟了心瞳一眼,愛曼達意有所指的說道。彷佛在暗示心瞳不要打擾滕礪的工作似的。

話不投機半句多,愛曼達不再開口,一副懶得再和她說話的表情,心瞳也不敢再問下去。

昨天晚上初見面,還以?愛曼達是個溫和親切的女人,但愛曼達今天判若兩人的態度,反而讓心瞳感到有點距離。

突然間,她想到了柔雅,那個優雅漂亮的女人。

「愛曼達,妳知道柔雅嗎?」心瞳試著問道。

「柔雅?我知道,她就住在附近,是滕先生的朋友。」愛曼達皺起眉頭,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。

「回去的路上,可不可以繞去她家?我想去拜訪她。」怕愛曼達拒絕,心瞳再補一句。「是哥哥要我去她家的。」

想了想,愛曼達勉?其難的答應。

「好吧。」

於是愛曼達的車就開往另一條岔路,約莫十分鐘後,她們就到達心瞳昨晚曾到過的地方--柔雅的家。

下了車,站在比起夜晚更顯典雅的白色屋子前,心瞳有掩不住的期待和緊張。貿貿然來訪,不知道柔雅會不會歡迎自己?

正這?想著,心瞳卻發現愛曼達沒有下車的打算。

「妳不一起進來嗎?」心瞳好奇的問。

「不必了。沒有滕先生的准許,我們不能隨意拜訪膝先生的朋友。等妳想回去時,可以打電話叫我,或是請這裏的司機送妳回去。」愛曼達明確的表示拒絕,然後便驅車離去。

站在大門口,心瞳鼓起勇氣準備要按電鈴時,卻發現門旁根本沒有電鈴或是對講機的蹤影!

心瞳有些怔住,那她要怎?叫門?

此時門突然自動打開,滿臉溫柔笑意的柔雅,依然穿著和昨夜一樣的雪白色長裙,親切的出來歡迎心瞳。

「心瞳,歡迎妳。」

都還沒叫門,柔雅怎?會知道自己來了?驚訝的心瞳還沒來得及問出口,就被柔雅給拉進屋子。

再度走過幾條彎彎曲曲的走廊,來到昨晚見面的客廳,柔雅拉著心瞳在雪白的沙發上坐下。

心瞳注意到桌上有幾盤小點心,還有一壺冒著熱氣的紅茶瓷壺,就好象是準備要招待客人似的。

「喝茶吧!才剛泡好的。」柔雅眨眨眼,倒了一杯紅茶給心瞳。

「是不是有客人要來?那我下次再來打擾。」心瞳有些尷尬,站起身就想先行告辭。

柔雅一把拉住心瞳,笑著說道:「我等的客人就是妳啊!」

「等我?!」心瞳睜圓雙眼,紅紅的小嘴還微微張開。

望著心瞳傻呼呼、又可愛的模樣,柔雅不禁失笑。

「我有心電感應的能力,剛才突然感覺到妳要來拜訪我,所以我就先泡好茶等妳。」

「心電感應……」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內容,心瞳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。

「不然妳以?昨天晚上,滕礪?什?先帶妳到我這兒來?」柔雅眨眨眼,一臉的慧黠淘氣。

「轟」的一聲,心瞳的臉色暫態慘白。她嚇得腳軟、站立不穩的跌坐回沙發上。

「那……妳知道我不是、不是……」心瞳虛弱的無法說下去。

點點頭,柔雅安慰似的緊握住心瞳冰冷小手,然後說道:「我昨天就知道了,可是不打算告訴滕礪。」

「?什?你不告訴他?說我不是他的妹妹?」心瞳不解,反問柔雅。

柔雅笑說道:「因?我感覺得到,妳是個好女孩。不管妳是?了什?而假冒他妹妹,我相信妳絕對沒有惡意。」

「我、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人,我只是太寂寞了,很想要有個家,才會這?做……」心瞳落下晶瑩淚珠,哽咽說道。

舉起衣袖,幫心瞳拭去淚水,柔雅溫柔的說了:「我都知道。我能瞭解妳的想法。因?滕礪也是個寂寞的人,我希望有人能陪伴在他身旁,所以才會忍住不告訴他。」

看著心瞳,柔雅續道:「我也是個孤兒,是十年前滕礪和冥王到歐洲時,從義大利街頭帶回來的。這些年來,雖然不住在一起,但每個月我們幾個有空的朋友,都會在這兒聚會,聊聊天。對我而言,滕礪就像是哥哥一樣的照顧我,因此我也希望他能找到真愛,過幸福的日子。」

「真愛?妳在說什??我對他不是那種……」深怕柔雅誤會,心瞳直覺就想否認。

「未來的事,沒人能料到,妳不要急著否認。」柔雅淡淡的說道。

「可我--」

揮揮手,柔雅暗示心瞳不要再多作辯解。「滕礪告訴過妳滕家的事嗎?」

「嗯,今天早上他大略提起過,說是他在國外讀書時,父母雙亡,才會和妹妹失散。」想了想,心瞳老實的回答。

「唉!事情還要再複雜些。」柔雅歎口氣,才繼續說話。

「那年他不過十五歲,得知父母意外身故,趕回國後才發現家產不但被瓜分一空,連唯一的妹妹也下落不明。後來,他發現父母的死亡和妹妹的失蹤,都是那些狼心狗肺的親戚布下的陷阱,而親戚們?防秘密外漏,還重金聘請黑道份子殺他滅口……」

「啊--」被這殘忍的事實嚇住,心瞳驚呼一聲。

她實在很難想象,怎?會有人這?殘忍?當年滕礪也是個孩子啊……

難怪他看起來如此冷峻、危險、不易接近,原來曾有這?悲慘的過往。

「那後來呢?」心瞳急著想知道後面的發展。

「黑道派出一組人馬殺他,卻沒有成功,經過一場激戰,那批人還全死在滕礪手下。」

看著窗外的薔薇花叢,柔雅繼續說道:「雖然是自衛殺人,但滕礪也因此進了少年感化院,一待三年。但他在裏頭也沒有喪志,出獄後短短幾年間,他就白手起家,成了聞名的富豪,還順便把當年那些惡人都給弄進牢裏。而他唯一的遺憾,就是沒找到親生的妹妹,好不容易在上個星期得知妹妹下落,沒想到……」

接下來的話,柔雅不必多說,心瞳也都瞭解。

都是自己破壞了滕礪尋妹的願望!

「都是我的錯!我必須向他坦承,說我不是他的親妹妹……」得知滕礪的故事,早被良心啃齧的心瞳,忍不住就想去找他,將一切據實說出,並祈求他的原諒。

「別去!」柔雅阻止她。「現在還不是時候,妳說了也沒用。他和妹妹的緣分還沒到啊。」

「可我……」

「妳現在所能作的,就是儘量照顧他,直到他真正的妹妹回來。」柔雅勸著心瞳,她溫醇的聲音彷佛有股魔力。

良心與不安在心中交相拔河,心瞳低下頭考慮許久後,終於下定決心。

「?了彌補我的過錯,在他妹妹出現之前,我會盡力伺候他的。」她向柔雅保證。

是的,她會盡力照顧滕礪,以補償自己一時鬼迷心竅,所犯的過錯--心瞳在心中也向自己這?承諾。

突然間想起某件事,心瞳好奇的詢問柔雅。

「對了,我想知道,昨晚那個男人--冷燁,?什?開玩笑的說,我們要回魔窟?」

「我剛剛沒提到嗎?」柔雅神秘的笑笑,啜口清香的紅茶。

「當然,一方面是冷燁喜歡在言語上諷刺別人。另一方面則是因?大家都知道滕礪的可怕,許多人畏懼他、懷疑他在事業上的無往不利,代表他是魔鬼的化身,所以私底下就叫他『惡魔』。惡魔住的地方,當然就叫做魔窟囉!」

 


第三章


從請司機送她回滕家後,心瞳就一直傻楞楞的坐在滕家客廳,一動也不動--都是因?柔雅最後那番話。

心瞳相信,在國內絕對沒有人不知道「惡魔」的大名!

因?連她這樣一個孤陋寡聞的孤兒院女孩,也曾經聽送貨的叔叔們,提起過所謂「惡魔」的傳說。

據說,惡魔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,他不但賺錢無數,還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。

他最喜歡毀掉幸福家庭的遊戲,讓無辜的小孩流離失所,讓許多努力的人失去工作、失去生存目標。也因此他惡名昭彰,每個人提到他都是又恨又怕。

恍惚中,心瞳好象隱隱約約記起,惡魔的全名就叫做「惡魔滕礪」……

以前她不知道,但現在的她不敢相信,一個尋找妹妹多年的男人,會是這?殘忍無情、毀掉別人幸福的狠角色。

雖然認識他不過才一天,但她寧願相信,曾經有過不幸的滕礪是以賺錢?自我保護的手段,那些恐怖的傳聞都是謠言、以訛傳訛的誤會。

他不應該是這?冷血的角色,絕不是!

逛街買衣服逛了一整天,又從柔雅口中聽到許多驚人的真相,累極的心瞳終於不支的靠在沙發上沈沈睡去。

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,當穿著一身睡袍的愛曼達走到客廳時,就看見心瞳睡在沙發上。

真是個又蠢、又笨的女孩!愛曼達在心中不屑的罵道。

就因?滕礪不是隨處可得的男人,要是不能把握機會抓住他,那才是天下第一蠢事!

所以要不是?了滕礪,想要獲得他更多的好感,她哪有這種閑功夫伺候這個不知從哪里來的「妹妹」?

?了籠絡滕礪的心,她不惜委屈自己到這裏來當管家,也就是不讓其他女人有機會接近他。

沒想到這個妹妹卻憑空冒出來,瓜分不少滕礪的注意力!這一點真是讓愛曼達恨得牙癢癢的。

因此她打算任由心瞳躺在這兒睡覺,反正著涼也不關她的事!打個呵欠,她正想回房,卻聽見滕礪開門的聲音。

警覺性極高的她,立刻脫下身上的睡袍披在心瞳身上,順便露出一身婀娜妖嬈的美好身段。

當滕礪走進客廳時,看到的就是愛曼達坐在熟睡的心瞳身旁、這?一副溫馨的畫面。

「滕先生,您回來啦?」愛曼達裝出才注意到滕礪回來的樣子。

她故作無奈的說道:「今天買衣服實在太累、太高興了,所以心瞳一回來就睡在這兒。我怕她著涼,試著叫她起來,她也起不來。所以我只好幫她披上睡袍,讓她先在這兒睡覺。」

若有似無的暗示,立刻將滕礪的注意力,引導到她僅著性感睡衣的身上。

身?滕礪的管家兼床伴,她知道如何引起滕礪的興趣。

看著愛曼達微翹的紅唇,膝礪沒有表示,反而轉身抱起熟睡中的心瞳,就往樓上走。

客廳只留下遺落在沙發上的睡袍、和臉上依舊挂著微笑,心中卻咒?連連的愛曼達。

 

早在滕礪抱起她的那一刻,心瞳就醒了。

但她不敢睜開眼睛,只好繼續裝睡,也順理成章的偎在他溫暖懷抱裏。

感覺他雄健有力的臂膀環抱住自己,鼻中還隱約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純男性的麝香味,心瞳緊張的臉蛋通紅、心兒也不停狂跳。

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這樣接近!

羞怯融合不安與緊張,儘管臉上並未露出破綻,但她非常擔心滕礪會聽到她異常心跳聲。

滕礪一步一步穩健的踏上階梯,心瞳就好象是踏上雲端般輕飄飄的,她甚至偷偷的希望階梯能再多生出幾階,好讓自己能在他懷中多待一刻……

階梯當然不可能憑空多出幾階,很快的滕礪就走上二樓,將心瞳抱到她的房間。

被溫柔的抱到床上,心瞳緊緊的閉住雙眼,感覺蠶絲被小心翼翼的被拉至下顎處。

滕礪並沒有立刻離開房間,反而沈默的站在床邊,看著有些生疏的妹妹美麗無瑕的睡姿。

緊張的不敢變換姿勢,不知道過了幾分鐘,心瞳終於聽到滕礪離開房間的聲音。

悄悄張開雙眼,心瞳用微微顫抖的雙手,緊緊按住自己通紅的粉頰,狂跳的心也漸漸平息下來。

她不明白自己?什?會這樣。

但是只要想起剛剛被抱在他寬闊胸前的那一幕,心瞳就感到莫名的羞怯和……幸福。

難道自己喜歡上他了?

雖然他是名義上的哥哥,但心瞳清楚知道那不過是個謊言。如果、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親妹妹,會不會也有點喜歡她呢?

這兩天都沒見他笑過,他如果笑了,一定會更有魅力、更好看……

想到這裏,心瞳又是羞得滿臉通紅,暗罵自己不知羞恥、胡思亂想。

在柔軟的床上翻來覆去,心瞳就是無法安然入睡。

最後她決定起床喝杯熱牛奶,好紆解一下緊張的情緒。

走出房門,正要下樓梯,突然間心瞳聽到一陣奇怪的喘息聲,從滕礪房間傳出來。

好奇的走到滕礪房門前,她發現房門並未關上,只是虛掩著。

此時更清楚的聲音傳人她耳裏--

「啊--我不行了……膝礪……」女人嚶嚀的聲音,顯示她正處在極度的興奮中。

心瞳聽得出那是愛曼達的聲音!

「快、快、再快一點……」女人繼續撒嬌的要求道。

沒聽見滕礪回應她的話。但更?強烈的喘息聲和淫叫聲,卻從虛掩的門縫中掙脫出來,直直的侵襲已然臉色慘白的心瞳。

不知道自己是怎?走回房間的。心瞳緊緊鎖上門,靠著房門便不支的滑落到地面上。

原來,愛曼達不只是管家,她還同時是滕礪的床伴!難怪她的態度一直是那?的強勢、做作。

緊緊咬著下唇,意外發現這個事實,讓心瞳覺得好空虛。淚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下,沾濕她蒼白的臉頰……

 

清晨啁啾的鳥叫聲,喚醒一夜難眠的心瞳。

睜開雙眼,她發現自己竟在地板上睡了一夜。

她無力的走到浴室,看著鏡中哭紅的雙眼、蒼白無血色的臉色。一夜之間變成這樣,別人會懷疑的。

用水洗洗瞼,再用手掐掐蒼白的雙頰,心瞳希望不要被其他人看出她的不自在。

走出房間,才走到樓梯邊,她發現滕礪已經走到大門前,準備要出門。

想起忘了穿外套,滕礪回頭看見心瞳,順口吩咐道:「心瞳!幫我把放在床上的西裝外套拿下來。」

連忙點點頭,心瞳跑到滕礪房間,準備幫他拿衣服。

可一進房間,曖昧的空氣立刻使她聯想起,昨晚不快的回憶。

僵著腳步走到床前,她故意忽視淩亂的床單。打算拿起擱在上頭的西裝外套,就要下樓。

一拿起西裝外套,她就聞到上頭傳來一股好聞的味道--那是膝礪身上的麝香味。

忍不住將西裝外套緊緊摟在胸前,深深呼吸,心瞳只想再偷偷回憶一次他溫暖的味道……

「妳找到了嗎?找到就交給我。」猛回頭,愛曼達正站在門前,一臉狐疑的瞅著她。

「找、找到了。」彷佛秘密被人窺見,心瞳將外套交給愛曼達,就慌張的躲回自己房間。

而愛曼達則皺著眉頭,若有所思的瞪著那扇緊閉的房門。

 

當天早上和中午,心瞳都躲在房間不想出來吃飯。晚餐的時候,她原本也想推說不舒服,不打算下樓吃飯的。

但是愛曼達卻在房門口杵著,堅持她一定要下樓。

「今天晚上難得滕先生提早回來,他說想和妹妹『一起』吃晚飯。」愛曼達的語氣有股奇怪的意味。

「……好吧!我換件衣服就下去。」無法拒絕滕礪的命令,心瞳只好起身換衣服,準備下樓吃飯。

到了樓下餐廳,滕礪已經坐好定位在等著她吃飯。而愛曼達竟也一臉詭異的坐在一旁。

直覺有事發生,但心瞳假裝若無其事的對滕礪一笑後,便在另一頭的位置上坐下來。

這飯吃得安靜、索然無味,心瞳快動作的吃著,一心只想趕快逃回房間去。

終於她吃完碗中的食物,正想開口告退時,滕礪突然開口對她說話。

「心瞳,妳在孤兒院的時候有沒有讀書?」滕礪嚴肅的問道。

不知道滕礪這?問,有什?用意,心瞳還是老實的回答。

「一般都是念到國中畢業,如果有善心助養人的協助,就能再繼續讀書。我比較幸運,有個助養人資助我讀完高職。」

「高職?」滕礪不滿的挑高眉頭。

「我們滕家的孩子,不能只有高職畢業。今天多虧愛曼達提醒,我才注意到妳必須再繼續求學。」

「求學?」心瞳不解的問道。

「我已經決定,送妳到瑞士的寄宿學校。那是所著名的貴族女校,相信妳在那邊可以有個愉快的求學生涯。」

彷佛被雷劈到似的,心瞳反射性的從椅子上站起來。

「不!我不想去國外讀書。」她搖頭拒絕。

因?到了國外,她就再也看不見滕礪--這是心瞳無法想象的事。

「心瞳,不是每個女孩子,都有那?好的機會可以出國念書。」愛曼達假意的勸導心瞳。

「更何況,從那所名校畢業的女孩,都有好機會能嫁給同是上流社會的好男人喔!」

「我不需要嫁給有錢的男人。」臉色逐漸蒼白,心瞳看著愛曼達奸邪的眼光,知道她對自己不懷好意。

「多讀點書,對妳來說是好事。哥哥是?妳好--」滕礪淡淡的勸道。但話還沒說完,卻被心瞳給打斷。

「不!你不是我哥哥!」心瞳忍不住大叫出聲。

眯起眼,並未錯過她這句話,滕礪臉上表情相當嚴厲。

「不要因?一時不滿,就出口頂撞我。」他冷冷的警告道。

一時情急,真話就這樣脫口而出,心瞳自己也嚇了一跳,還好滕礪並未有任何懷疑。

但是愛曼達可不是省油的燈,她懷疑的瞪視心瞳,彷佛想從心瞳的眼中找出事實真相。

受不了愛曼達挑釁的眼光,心瞳往後退,先是撞倒椅子後,失措的逃離餐廳,逃回她的房間。

趴在床上流淚,心瞳知道有愛曼達在一旁搗動,滕礪真的有可能強制送自己出國。

可她不想現在離開滕礪,她必須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啊!

想起有一個人能瞭解她、幫助她,心瞳連忙從床上爬起來,拿起電話用顫抖的手撥出柔雅的電話號碼。

「喂?妳好。請問是哪位?」柔雅軟軟的聲音響起。透過電話線,她的心電感應一點用都沒有。

「是、是我,心瞳。」哽咽著,心瞳試著向柔雅求救。「滕礪說要送我去瑞士讀書,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啊!請妳一定要幫助我,請妳去告訴他,不要送我到國外去。」

「讀書?是什?時候決定的?」柔雅也嚇一跳,這件事完全沒有徵兆。

抹抹頰上滑落的淚水,心瞳吸吸鼻子,用濃厚的鼻音說話。

「他剛剛才告訴我。可是我早就已經決定,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,以彌補我假冒他妹妹的罪過啊……」

她話還沒說完,門就突然「砰」的一聲巨響,被用力踹開。

手中的電話掉落地面,隱約中還聽得見柔雅焦急的問話聲。

面色蒼白的像個屍體,心瞳極慢、極慢地回轉過僵硬身子,直看向一臉陰沈、暴怒的滕礪眼底……

 

 

第四章


滕礪沒再多說什?,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電話,和柔雅說了幾句話。

說完話後,他冷靜的挂好電話,冷冷地吩咐一旁幸災樂禍的愛曼達,要她好好看管心瞳之後,便一臉陰沈的離開房間。

紙包不住火。深埋在心中的秘密,終於被當場揭穿。心瞳無力地頹坐在床邊的地上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滕礪知道了這個秘密!他會怎?對付說謊、假冒他妹妹的騙子呢?

想起關於「惡魔滕礪」的傳說,心瞳忍不住顫抖,她真的不知道,該如何面對即將降臨的一切……

「我早就知道妳有問題。明明是個騙子,竟然假冒滕先生的妹妹!」愛曼達不屑的瞪視心瞳。

沒有理由反駁愛曼達的指控,心瞳心虛的低頭。她確實是個假冒別人身分的騙子!

「還好,我發現妳態度古怪,才提醒滕先生趕快送妳出國讀書。哼!沒想到這樣就讓妳露出馬腳?」

一整夜,愛曼達不停的諷刺、數落心瞳。而心瞳則是像個洋娃娃似的坐在一旁,不作任何回應。

到最後愛曼達罵得很累,又不曉得滕礪去了哪兒,沒有他的允許,她不敢讓心瞳離開視線,於是心中不免有氣。

?了怕心瞳借機逃走,她索性大刺刺地走到床邊,將枕頭、蠶絲被抓抱起來,拖拉至房門前,就在地上睡著。

看到愛曼達一副警戒的模樣,心瞳反而覺得有點好笑。

雖然心中很害怕,但她是不會逃的,她會等滕礪回來,等待他的處置。

因?她確實是個騙子,不能怨人……

坐在地上,頭靠著床墊,心瞳也疲倦的睡去。等到她醒來時,窗外天色還是很昏暗,但擋在門前的愛曼達不知去向。

令她害怕的是,滕礪竟坐在梳粧檯前的椅子上一邊抽煙,一邊若有所思地凝視她。

「妳好大的膽子。」滕礪冷冷的開口,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。「竟然敢騙我?從來沒有人敢作這種事!」

他不屑的冷哼,臉上滿是厭惡的神情。

「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」心瞳只能喃喃的說抱歉。

「?的是什???了錢?」

「不!一開始我只是很羡慕有家人來找她啊!後來……我心裏想,我真的很想要有一個家,可我是個孤兒,根本沒人要我……所以我才會這?做。」回避他鄙夷的眼光,心瞳聲音微弱的解釋。

不信的搖頭,滕礪是經過大風浪的男人,他絕不會相信這個女人說的既單純又荒謬的爛理由。

「我確實鬼迷心竅,說謊騙了你,但請相信我不是?了錢,才接近你的。」無論如何,心瞳希望滕礪能明白這一點。

她不希望在滕礪的心中,自己只是一個貪財的騙子。

「妳是怎?假冒我妹妹的?」他追問。

「那天在檔案室,我意外發現你妹妹的檔案資料上沒有照片……就把自己的貼上去。」心瞳落寞的說道。

換照片?就這?簡單?滕礪倒是有點意外。

「那我妹妹呢?」

搖搖頭,心瞳表示不知道。「我也不知道她是誰,檔案上沒有相片和院童的姓名。」

「哼!無妨,我可以派人去查出來。」既然確定妹妹是在院裏,滕礪就有把握找到她。

「至於妳--」他眯起眼,充滿威脅的意味。「妳想要我怎?處置妳?」

「我確實騙了你,你可以殺了我,我絕不會有怨言……」鼓起勇氣,心瞳顫抖把話說完,心中卻也松了一口氣。

她說的是實話。雖然這樣的下場她一想到就會發抖,但這是她自找的。

再說能夠遇見滕礪,有了幾天家人的感覺,她已經覺得很幸福。

「殺妳?妳以?妳值得讓我弄髒手嗎?」拈熄手上的煙,滕礪輕蔑的諷道。「我不會殺妳,但我也不想再看到妳,立刻整理好東西給我滾出去。」

被欺騙的怒火的確讓滕礪無法忍耐,他是想好好整治這個女人,然而柔雅卻幫她圓謊--要不是?了柔雅,他不會輕易放過她。

柔雅就像是他另一個妹妹,他不會殺掉這個女人,令她傷心。

「不殺我?要我滾……」覆述滕礪的話,心瞳瞼上沒有逃過一劫的僥倖心情,這個結果反而讓她更加驚慌。

「可是我已經不能回孤兒院,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啊!」

「這不關我的事。」冷酷的回道,滕礪站起身打算離開房間。

怔怔望著滕礪即將離去的身影,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勇氣,心瞳突然沖上前去,緊緊抱住滕礪的褲管。

「放開!」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,滕礪不悅地皺眉。

「不!求求你不要趕我走,我可以留下來伺候你。」心瞳絕望的叫道。「你要我做什?都可以,我都會乖乖順從!」

從心瞳決定留在滕家那一天起,她就沒打算離開。理由很簡單,因?她心中早已有滕礪的影子,無論如何部不想離開他。

看著跪倒在腳下的小女人,滕礪眯起雙眼,事情的發展令他頗感意外。「妳知道自己在說什?嗎?」

這個說謊的女人,寧願貢獻自己的肉體,死賴著都想留下來,說來說去還不是?了錢?還沒撈到錢,於是不甘心離去。

「知道。」心瞳咬著下唇,直到滲出血來。「我在對你提供自己的身體,只求你讓我留下來。」

心瞳不計任何代價,只求能留在他身邊。

不管是不是要當他的情婦、提供性服務當作交換條件、也或者當成贖罪也好,只要能留在他身邊,她就覺得很滿足。

「妳能對我提供什?服務?」滕礪殘忍的說道:「女人我多的是,樓下就有個現成的。」

女人他多的是,不需要一個滿口謊言的女人充當床伴。

「我、我會令你滿意的……」心瞳緊咬著下唇,從他腳邊站起來。

她低著頭走到床邊,試著解開身上發皺藍洋裝的鈕扣,但只解了兩個鈕扣,顫抖的手卻無法順利將其他的鈕扣解開。

看到她笨拙的模樣,滕礪不屑的冷哼,直覺她是在玩弄欲擒故縱的花招。

於是他大跨步走向床邊,突然將心瞳殘忍的壓倒在床上。

「啊--」他的重量讓心瞳忍不住叫出聲。

「我就看看妳能提供什?服務!」滕礪冷笑,大手往下將心瞳的裙子拉至腰間,然後一把扯下她的內褲。

無法反抗,也不能反抗,因?這是自己的選擇。心瞳不由得緊張的抓住身側的床單。

沒有細細溫存也沒有循序漸進的愛撫程式,滕礪的手放肆地捏住她兩腿間的小花蒂,一道電流突然從私處核心向心瞳全身擴散……

「啊--」

「不會還是處女吧?」滕礪不信地嘲笑她的反應,手指則斷斷續續的拉扯生嫩的小花蒂。

他不認?這種會玩花招的女人會是處女。

「嗯……哼……」心瞳的小手抵住滕礪雄健的胸膛,不敢出聲反駁,只是不住的呻吟。

一聽到她甜膩的呻吟聲,滕礪的欲望迅速勃發、火熱的硬杵不停顫動著,張牙舞爪的叫囂獲得滿足。

低吼一聲,他將心瞳身上的洋裝撕裂到腰間,露出她赤裸裸的雪白身軀,緊接著,他分開心瞳雪白的大腿--

兩片濕淋淋的蜜桃色花瓣一開一閉的顫動著,不斷淌著蜜汁的小穴模樣十分誘人。

眯起眼,滕礪突然低下頭含住腫脹的小花蒂,舌頭靈活的吸吮著從小穴汩汩泄出來的蜜汁,更竄進她的穴口內色情的掏探、舔弄……

「啊呀……」心瞳忍不住叫了出來。

源源不斷興奮的感覺,讓她羞恥的閉上眼睛,她不明白自己怎?會這?敏感、這?淫蕩……

然而滕礪不滿的捏住她的下顎,強迫她張開眼睛直視自己。

「不准閉上眼睛!妓女沒有閉上眼睛的權利!」

殘忍的話讓心瞳的臉?之慘白,但滕礪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會傷了她。

他把她的大腿拗到肩上,接著一個?臀,將火熱的硬杵猛地刺入她緊窒的小穴。

「啊--」

心瞳痛苦的尖叫聲回蕩在房間內。

明白自己突破什?障礙,僵硬的頓了一下,滕礪隨即抽出、再用力的插入她的體內深處,不停的在她緊窒甬道內抽動他的硬杵。

即使她是處女,也不能改變她是騙子的事實!

滕礪無情的持續律動,抽動間應和著她腿間所流出的蜜汁,發出極其淫穢的拍打聲……

下體強烈的痛楚和亢奮的收縮,誘發難以言喻的快感。純肉體的興奮牽引著心瞳的所有知覺感官,令她全身亂顫不停的嬌抖。

兩手用力的搓捏著豐嫩的雙乳,滕礪將她雪白的大腿粗魯地撐開,繼續他狂野的抽插節奏。

突然間,滕礪粗喘一聲,無法控制的將熱流射入她的體內,在一陣痙攣之後,他抽離了她兀自收縮不已的小穴,徑自走到浴室。

急促的呼吸無法立刻平復,心瞳只是無力的喘息。她像個破娃娃躺在淩亂的床單上,冷空氣不斷侵襲發燙的肉體。

此時赤裸裸的滕礪突然回到床邊,居高臨下的看著她。

不敢看向他強健的肌肉,羞愧的心瞳掙扎著想拉好衣服,卻發現身上的洋裝已經殘破的無法拉攏。

「啊--」雙腿間的潮濕,讓她反射性的就想並攏雙腿。

「不准動。」滕礪堅定不容抗拒的命令她。

這時心瞳才發現滕礪正拿著一條濕毛巾,擦拭自己雙腿間混雜著鮮血的液體。

「不、不要……」尷尬混合羞愧的情緒,讓心瞳不知該如何自處。

「剛才都讓我嘗遍了,現在還害羞?」滕礪暗示她剛剛所發生的事。

低笑著,他將左手伸入心瞳被撕爛的洋裝裏,準確無誤的擰住她左邊粉紅色的小乳頭,放肆的揉捏著。

「嗯啊……」

心瞳的心跳急速加遽,無助的她卻只能任由一聲聲嬌吟逸出口。

滕礪在心瞳耳邊吹氣,低聲告訴她,待會兒他將對她做出哪些讓她舒服的事。

接著他突然轉過心瞳的身子,讓她趴跪在床單上,曖昧的用火熱硬杵摩擦著她的臀溝,並從身後粗魯的揉捏她鮮紅硬挺的乳頭。

心瞳咬住下唇,全身不停的輕顫著。

「嗚……」她覺得乳頭熱辣辣的,像是火燒一般的刺痛。

滕礪用手指往下煽情的搓弄她小穴口,很快的兩片花瓣已經濕淋淋一片、一開一合的抽搐。

他並起指頭,再次插入她濕淋淋的小穴,色情的掏弄她濕滑的內壁。突然間她的小穴內壁劇烈的收縮,一開一合的吮緊滕礪的指頭。

「啊……不要了……」心瞳忍受不住的哭了出來。從未體驗過的快感,讓她實在無法繼續承受下去。

她掙扎著就想往前逃開,但滕礪緊掐住她雪白的臀部,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。

緊接著他快速一頂,便將火熱的硬杵頂進她兀自收縮的小穴裏--

「啊--」心瞳忍不住尖叫。

滕礪開始在她緊窒的甬道內,不斷抽動他的硬杵……

隨著不斷的抽插動作,她嘴中也不自覺的逸出一聲聲嬌吟,開始享受這一波波襲來的快感。

強烈的高潮突然像是一股洪流般,沖刷心瞳全身,使她渾身顫動的無法自製。

最後滕礪低吼一聲,將所有的精華射入她體內,接續幾個抽搐後,他抱住心瞳的身體,讓她俯臥在床上。

輕輕撫摸她柔細、光滑的裸背,滕礪不滿的注意到,她的肌膚真是該死的好。

「求求你……不要趕我走,讓我待在你身邊……」即使無意識中,心瞳仍不斷喃喃說著這句話。

眼睛一黯,滕礪深不可測的眼底,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溫柔光芒。

 


第五章


陽光從窗縫滲透進來,可想而知今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。

躺在軟綿綿的床上,身下隱隱傳來的痛楚,讓心瞳有股說不出的難受滋味。

說來還真有點諷刺,過了昨夜之後,她的身分已經從滕礪的妹妹,變成滕礪的情婦!

想起昨晚滕礪對自己的予取予求,心瞳忍不住又羞紅了雙頰。她從來沒想到自己,竟然能表現的如此--淫蕩。

望著身旁空蕩蕩的床位,滕礪真的是把自己當成用完即丟的衛生紙,一點感情都沒有。

不過這也是自找的,誰叫她不但騙了滕礪,還願意提供身體,只求他不要趕走自己……

從一個孤兒變成一個騙子,再從一個騙子變成一個蕩婦……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。

心瞳暗自歎口氣,認命地強迫酸疼的身軀乖乖聽話下床。

經過熱水的沖刷,洗去身上的污穢後,她的身體也彷佛沒那?疼痛。

於是心瞳換件乾淨的衣服,準備下樓去面對她的新身分,去面對--滕礪。

沒想到她才剛走下樓梯,就被一臉不善的愛曼達堵住去路。

「喲!我看是誰下樓來啦?」愛曼達一臉酸溜溜的樣兒。

「昨天晚上伺候滕先生,他很滿意吧?」

昨天晚上滕礪回來後,就立刻把她趕出房間,愛曼達不是傻子,也知道這一整晚,他們幹了什?好事。

不想聽愛曼達講出更下流的字眼,心瞳假裝沒聽見,繞過她就想走。

可惜的是她想息事寧人,對方卻不是省油的燈。愛曼達伸手掐住心瞳的肩膀,不讓她走。

「妳可以省下裝清純、扮無辜那一套。我很清楚妳用了什?伎倆。」

愛曼達輕鄙的啐道:「先是假冒人家的妹妹不遂,乾脆一不作二不休,把自己貼上來,免費大贈送?其實妳的目標是後頭更大的金魚吧?」

「妳說什?,我不懂。」

「不懂?」愛曼達尖銳的指甲紮入心瞳肩頭,讓她疼的冒冷汗。「我說妳想釣的是滕礪這條大金魚吧!」

「我不是?了錢才跟他的。」心瞳?自己辯駁。

「笑話,不是?錢是?什???了他高超的性愛技巧?妳以?我會相信妳的鬼話?」愛曼達嗤笑她的謊言。

她不認?有女人能拒絕金錢的誘惑,所以壓根就不相信心瞳說的鬼話。

「如果沒聽錯,我想妳是說『我』高超的性愛技巧吧!」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上方的滕礪,表情冷峻、居高臨下看著兩個女人。

「滕、滕先生。」趕緊放開對心瞳的箝制,愛曼達扮出一貫的巧笑。「我正想去請您下來用早餐呢!」

滕礪穩健、俐落的走下樓,看都不看她們一眼。

在經過愛曼達身邊時,他突然回頭說道:「妳今天就收拾一下,搬到後面的屋子去。」

「可、可是後面的屋於是傭、傭人們住的。」以?滕礪忘記了,愛曼達結結巴巴的解釋。

「是我聽錯還是妳誤會?」滕礪冷酷的回話。「妳原本就是我請來的管家,管家不是傭人嗎?」

「是、可是……」愛曼達不死心,還想向滕礪討價還價。

不耐煩的看她一眼,滕礪不喜歡拖拖拉拉的女人。何況愛曼達早就已經從他這裏拿到不少好處,也該滿足了。

「我的屋子只需要一個情婦……我說的夠清楚嗎?」

他的語氣充滿不容抗拒的權威,愛曼達不敢作聲,只好恨恨的回頭瞪視心瞳。

都是這個女人害的,害她被迫跟那些傭人擠到後屋去。等著瞧,她絕不會放過這個女人!

回避愛曼達憤恨的眼神,心瞳無可奈何的走到餐廳。

她算是見識到滕礪對女人的無情,而自己在床上又能讓他滿意多久?她一點自信也沒有啊……

在愛曼達憤恨的眼光下,心瞳痛苦的吃著早餐。

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吃到這?豐盛的早餐時,高興的幾乎要叫出來。但今天相同的東西卻讓她覺得食之無味。

「今天妳跟我到公司去。」吃完早餐,滕礪突然開口對心瞳說道。

「公、公司?」心瞳十分意外,她跟去公司能作什??

「妳不是我的情婦嗎?隨時隨地提供必要的服務,是情婦應盡的責任吧!」滕礪諷刺她。「能貼身伺候,不正是你的願望?」

選擇聽不懂他話中涵義,心瞳認命的點點頭。

她早知滕礪不會讓自己好過。可這是自己的選擇,怨不得誰。

她不會後悔,只希望隨著時間過去,滕礪能瞭解她並不是個壞女人、瞭解她對他的感情……

 

夏日才過午後,原本大刺刺的太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,陣陣涼煦南風驅散窒悶的溫度,空氣間充滿花草的自然芳香。

一個可愛的小女孩,躺在紅磚屋前的綠草皮上,眯眼看著藍藍的天上頭,不停變換姿態的白白雲朵。

任一隻調皮的卷毛小狗,不停在自己身旁追逐、嬉戲,她只是認真看著雲朵的變化。

只有偶爾手上傳來的微小痛楚,會讓她忍不住伸出胖胖的小手,KK玩得過火的小狗狗。

說是要K小狗,她可也不敢用力,因?她會捨不得呀!如果有人要欺負心愛的小狗,她一定會哭的。

「小白好壞!都不乖……」小女孩嬌嫩嫩地數落不聽話的小狗,但語氣中卻充滿寵溺的意味。

說著說著,她突然眼睛一亮,因?她聞到陣陣蛋糕的香味正從屋中飄過來。

一定是媽媽又在烤草莓蛋糕當點心。等到爸爸下班回來,大家就能一起吃好吃的蛋糕囉!

想到這裏,小女孩幸福的笑了。

是啊,有美麗的房子可以住,活潑愛搗蛋的小狗陪她玩,還有疼愛她的父母照顧她……這就是她心中渴望許久的美夢。

粉嫩的紅唇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動人微笑,心瞳潔白細緻的小臉上,洋溢一片幸福的神情。

「起來了,心瞳。」忽然有個低沈好聽的男人聲音叫喚她。

那聲音好近、好近,就像在耳旁對她說話一樣。

努力睜開迷蒙大眼,眨眨羽扇般的睫毛,試著回復昏沈意識的心瞳,赫然發現自己坐著的加長型禮車已經停下來,眼前有個男人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。

緊張的坐正身子,心瞳怯怯的看著一身筆挺西裝、坐在自己前方的男人,又偷瞄眼窗外陽光普照的天色。

原來是作夢啊……沒想到上車還沒多久,她竟然睡著了?!都是因?昨天晚上睡眠不足的關係,想到昨晚,心瞳不由得羞紅臉,偷瞄滕礪一眼。

「公司到了。」滕礪淡淡說道。

順著他的話看向窗外,心瞳只看見一個大廣場,廣場盡頭是一棟超高大樓,看起來冰冷而霸氣,倒是挺符合滕礪惡魔的形象。

奇怪的是,廣場夾道有兩排武裝的護衛人員。在護衛人員的週邊,她還發現竟有些人頂著日頭,跪坐在廣場上,其中下乏一些老弱婦孺。

滕礪帶著心瞳穿過人員護衛的走道,心瞳個子雖嬌小,走路時卻可以清楚聽見身邊傳來一些祈求聲。

「求求你,滕先生,把公司還給我……」一個不知名的聲音嘶喊著。

「你就大發慈悲吧……」一個女人哭叫。

「求你務必買下我的公司,否則我們走投無路啊!」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苦苦哀求,然後身邊傳來一連串小孩的啼哭聲。

面對這些哀求聲,滕礪以一貫嚴肅的表情面對,絲毫不見心軟。

但心瞳卻聽得有些不忍,正想停下腳步,去安慰那個小孩時,滕礪卻粗魯的將她手臂一把扯住,也不管她痛不痛,就連拖帶拉的拖她進大樓。

難道這就是令愛曼達癡迷、讚美的並購事業?!

可想而知,這也是「惡魔滕礪」傳說的由來--心瞳總算見識到這一點。

在直達總裁室的電梯裏,她一直用不贊同的眼光看著滕礪。

終於她忍不住說道:「你不覺得自己太無情嗎?外面這?熱,那些孩子都是無辜的……」

「BusinessisBusiness!」滕礪冷冷回道。

「什??」心瞳聽不懂他說的話。

「生意就是生意,沒有人情可說。」忍住脾氣,滕礪再說一次。

「人應該要有同情心,盡己所能的去幫助他人啊!這才是有意義的人生……」心瞳試著講道理。

突然間,滕礪揮舉用力擊向電梯的金屬面板,用力之猛連移動中的電梯都?之震動。

被他的舉動嚇到,心瞳害怕的驚叫起來。

「怕嗎?人生要有生老病死、勝敗榮衰才是現實。妳不可能祈求一個粉飾平和、快樂的世界,對我而言那是假像、那就是地獄。」看著驚慌的心瞳,滕礪冷酷說道。

「我做的不是慈善事業,人要生存就要自己與生命搏鬥,鬥輸的人就代表沒有能力、理該退場,而不是一味的要求別人協助。」他冷冷續道。

「啊!你的手--」

注意到滕礪的指節滲出血珠,心瞳不忍的想拉起他的手,卻被他一把揮開。

這個女人先是假冒他妹妹,又?錢出賣自己的肉體,竟然還能說出這?冠冕堂皇的話?!

「妳可以叫我惡魔,但是有些人連小孩部不放過、外頭那些吃人不吐骨頭,讓自己幼小孩子跪在日頭下,做活道具的人又算是什?東西?」滕礪憤怒的吼著,臉部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動。

瞠目結舌看著暴怒的滕礪,心瞳不知如何回應。

但隨即她突然想起,柔雅曾說過滕家的遭遇--那就是滕礪憤世嫉俗、無情無心的緣由吧?

經過那些不幸遭遇之後,他還懂得什?是愛嗎?

她想開口問問滕礪,但電梯門已經開?。

滕礪在冷冷的看心瞳一眼後,便自行走出電梯。

而那句話,她始終沒來得及問出口。

 

一整天,心瞳都只是乖乖的坐在總裁室內,看著滕礪果斷無情的處理公事。

並購事業不像愛曼達所說的那?簡單,動輒百億、千億的龐大金額交易,讓心瞳光在一旁聽就心驚膽跳。

並購案件的調查報告疊的像座山一樣,就放在總裁辦公桌旁的地上。

心瞳也注意到,每個進來向滕礪報告公事的下屬,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、戒慎恐懼,就怕自己的報告會有閃失、惹怒滕礪。

由此更可看出,滕礪無情惡魔的名聲,早已深植人心。

待在總裁室一整天,他態度冷淡,不和心瞳說話,而心瞳也不敢主動開口。

下班後,他們上車離開公司,可卻沒有直接回滕家,而是又來到柔雅漂亮的白色屋子前。

疑惑的看著滕礪,心瞳不知道他們來作什?。但是滕礪不理她、也不作解釋,徑自往屋內走去。

她無奈的跟著他進去,經過幾條彎彎曲曲的走廊,他們又來到內室的客廳。

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回柔雅、冷燁都坐在白色沙發上。

看到心瞳,柔雅立刻關心的站起來,臉上儘是抱歉的神情。

之前她並未將心瞳假冒妹妹的事告訴滕礪,一向對她極好的滕礪,已經有些生氣,所以她也不好去滕家探望心瞳。

「妹妹,又見面了!」一副不知情表情的冷燁咧開嘴,朝心瞳一笑。

心瞳正想禮貌的回他一笑,滕礪卻不悅的擋在她身前。

「怎??又要警告我不能碰你妹妹?」冷燁露出有趣的神情。

意識到自己突生的保護欲有多奇怪,滕礪故作無所謂的笑笑,然後大步走到長椅上坐下。

「妹妹?她不是我的妹妹。」滕礪先是冷笑。「我是警告你,不要碰我的情婦。」

他殘忍的說著,完全無視心瞳受傷的神情。

一旁的柔雅不贊同的皺起眉頭,想安慰心瞳,卻也強忍暫不吭聲。

「對了!冷燁是著名的邪神,點石成金的功力比我更甚。妳不是想要錢嗎?等我玩膩了,妳可以求他收下你。」滕礪繼續殘忍的言詞。

「你今天到底來作什??」看到心瞳憂傷的神情,連一向對女人絕情的冷燁都覺得可憐。「我們可沒閑功夫看你污蔑心瞳。」

「帶她來,是要她藉此認清楚自己的身分。也好讓她明白,人不是靠著說好聽的話,就能生存。」滕礪暗示心瞳早上天真的說辭。

「唉!那又何必?」柔雅譴責的看著自己一向敬重的滕礪,不明白他?什?會變得如此「惡魔」。

「那只會讓彼此都受傷的……」

「我是『惡魔』,記得嗎?惡魔不會有傷口。」滕礪站起身,淡淡說道。「希望下次來能見到其他人。」

說完話後,滕礪轉身離開,而心瞳就像個小媳婦似的,緊跟著他的腳步離去。

看到這兩個人變成這樣,身?滕礪好友的兩人,都不知該說什?好。

「不曉得滕礪這樣傷害心瞳,能有什?意義?」柔雅忍不住歎口氣。

冷燁不吭聲,只是搖晃手中的紅酒杯,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
「我原先以?,他們之間是有可能?生愛情的……沒想到幫她反而害了她。」柔雅對心瞳感到很抱歉。

早知如此,當時她就該說出真相,也不會讓滕礪和心瞳弄成這樣。

「那可未必。」冷燁倒是覺得事情滿有趣。「大家都知道,滕礪一向不准他的情婦到你這兒來的,這可是第一次。」

聽冷燁這?一說,柔雅眼睛?之一亮,也開始覺得似乎有希望。「你是說滕礪他--」

他揮手阻止柔雅繼續說下去。「這個故事才進行一半呢!不用急。」

舉杯向空氣致敬,冷燁又露出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……

 


第六章


經過在柔雅家那一幕,心瞳就明白滕礪對自己的觀感。自始至終,他都認?自己是?了錢,才?錢留在他身邊。

不認?滕礪會給她時間,證明自己不是那?不堪的人。她以?回到滕家後,滕礪就會立刻趕自己出去。

可是他沒有,只是將她留在家中,不再帶她到公司去。

就像是消失似的,他根本不回來,整整一個星期心瞳都見不到他的蹤影。

儘管他對自己是無情的,但心瞳卻不由自主的想著他、希望能見到他、待在他身邊--可她還是天天失望。

心瞳甚至冒著被愛曼達羞辱的危險,開口問她,滕礪什?時候才會回來。

可想而知,愛曼達不會告訴她答案,反而乘機對她冷嘲熱諷一番。還無理的對待她。

估計滕礪不回來,明顯就是在疏遠心瞳。愛曼達不免暗暗叫好,也開始明目張膽展開她對心瞳的報復行動。

一早,當心瞳如往常般下樓時,愛曼達已經下懷好意的在樓下等她。

「早。」看見愛曼達囂張的神情,心瞳莫可奈何和她道早。

「還早?太陽都曬到屁股了,妳也該開始下來工作了吧?」愛曼達大聲斥責她道。

「工作?」眨眨眼,心瞳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。

愛曼達假裝歎口氣,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。

「還需要問我嗎?滕礪已經不上妳的床了,妳當然要像傭人一樣開始工作。難道……」她瞟心瞳一眼。「妳打算滾出滕家?」

「這是滕礪的意思嗎?」心瞳傷心的是,滕礪連當面趕她都不願。難道他真的這?厭惡自己?

「妳說呢?我可是這裏的管家。」狡猾的愛曼達不願正面承認,但心瞳卻信了她的話。

即使滕礪已經厭倦她的身體,無論如何,她也不想離開他。只要能留下來,她什?都願意做。

「妳要我作什?工作?」

「嗯……我看就從擦窗戶、抹地板開始好了。」愛曼達得意的賊笑。

於是心瞳卷起袖子開始工作。擦窗子、抹地板對她來說都不算什?,她在孤兒院早就做慣這種工作。

只是偌大的主屋只有她一個人清潔,實在是苛刻了點。

彎著腰,將手泡在肥皂水裏辛苦工作,好不容易都弄乾淨了,可是愛曼達又會藉故指正哪邊不夠清潔,要她再抹一遍。

足足忙到深夜,直到心瞳的腰部酸得直不起身,手也被泡得又皺又爛,愛曼達才勉強通過,讓她去休息。

原以?可以好好休息一下,躺到床上不過幾小時,愛曼達卻又惡劣的把心瞳叫醒。

「妳又有什?吩咐?」忍著身上的痛,心瞳問愛曼達。

「還問?妳大小姐到時間起床工作。」愛曼達諷刺心瞳之前假冒身分的事。

不想與她爭論,給她藉口趕自己出去,心瞳忍著腰痛下床。

「今天要作什??」

「昨天抹過地板,今天該打蠟了。」

打蠟機又重又笨,固定的震動力,讓心瞳昨天泡皺的雙手,也難受極了。但她還是咬牙忍痛將地板打好蠟,免得讓愛曼達借題發揮。

心瞳已經儘量順從,可惜的是,愛曼達不是有良心的女人。

看到心瞳將地板打好蠟之後,愛曼達唯恐她閑著沒事幹,於是立刻吩咐心瞳去整理廚房的櫥櫃。

站在廚房矮凳上,心瞳費力的把櫥櫃中的瓶罐,一一拿出來擦乾淨後,再擺回去。

當她將右手放入櫥櫃中時,沒注意到愛曼達竟然惡意將櫥櫃的門用力關上--手上傳來錐心的痛,立刻讓心瞳發出淒慘叫聲,從凳上跌下來。

她跌坐在地板上,檢視顫抖不止、腫脹的右手掌。

右手經過昨天肥皂水的浸泡,已變得非常脆弱。現在又受到外力夾傷,上頭不但腫脹瘀血,部分傷口很明顯的也開始流血。

「喔!很抱歉,我沒看到妳的手放在那邊。妳沒事吧?」愛曼達虛情假意的問道,心中實則鼓掌叫好。

心瞳疼得說不出話來,忍不住的淚水已經盈眶。在模糊的意識中,她彷佛看到滕礪的身影,走了進來……

 

當她醒過來時,她發現自己正好好的躺在床上。窗外啁啾的鳥叫聲,教她幾乎以?自己才剛起床。

但隨即右手傳來的疼痛,立刻提醒她廚房發生的事。

舉起右手,心瞳注意到她受傷的手掌已經被人用繃帶包紮好。

心瞳再天真也不認?愛曼達會這?好心,叫人抱她進房、還包好傷口。她沒乘機把自己丟出門外,就已經夠好心了。

那到底是誰抱她上來、幫她包紮傷口?

猜著、猜著,突然間,有人推門進房來,心瞳才愕然發現那個人,竟然就是滕礪?!他什?時候回來的?

滕礪走進房間,坐到心瞳的床邊,就開始檢視她受傷的手。

「你什?時候回來的?」她遲疑的問道。

想起發現心瞳受傷時,自己心中湧起的緊張情緒,就讓滕礪莫名其妙的詛咒自己,於是他只能轉而責備心瞳。

滕礪挑起眉、一臉不滿。「我才剛進門,就聽到妳的慘叫聲。愛曼達說妳是自己夾傷手,才掉下來受傷。妳好端端的幹嘛沒事去整理廚房?愛曼達說妳還搶著做打掃工作?我記得妳不是來當傭人的,要搞清楚自己的身分!」

聽到滕礪的話,心瞳已經明白一切都是愛曼達在中間搞鬼。

愛曼達趁著滕礪不在,就指使她做事,想藉此機會,讓她受不了苦,而自動離開滕家。

她的心腸真壞!可得饒人處且饒人,儘管這兩天的折磨讓心瞳非常委屈,但她並不打算追究。

即使告訴滕礪,滕礪發怒趕愛曼達出去,只會讓愛曼達更恨她,她也不會覺得快樂。

於是心瞳搖搖頭,不說話。總之滕礪能回來,她就很開心。

「是你抱我上來,幫我包紮的?」心瞳試著問他,心中既期待又緊張。

「嗯。」滕礪淡淡的回道,眼中有一絲隱忍的關心。「還痛嗎?」

「其實還好,我在孤兒院的時候也常受傷,已經有點習慣了。」心瞳靦腆的笑笑,自己其實滿笨的常受傷。

沈默幾分鐘後,滕礪突然說道:「這幾天我去過孤兒院。」

「是去找你妹妹?找到了嗎?」心瞳也很希望能儘快找到滕礪的妹妹,好彌補之前假冒她身分造成的過失。

「已經把剩下的院童都逐一比對,沒有符合的。」

滕礪沈默幾秒後,遺憾的繼續說話。「唯一可疑的是,八年前,也有一個男人去找他的妹妹,而當時,那個女孩年紀和妳相彷。」

「那你去找他們確認過嗎?」心瞳心急的問道。

「暫時查不到他們的資料。代理院長是個蠢蛋,把一些檔案資料搞丟了--所以又換了新的代理院長。」滕礪不滿的說道。

「那怎?辦?」心瞳有些擔心、喃喃的念著。

「會有辦法的。」滕礪還是充滿信心,他一定能盡速找到妹妹。

沈寂幾秒後,心瞳終於忍不住問道:「你……還生我的氣嗎?」

生氣?滕礪不知道該不該對這個女人生氣。

她不但膽敢假冒自己的妹妹,還無恥提供生嫩的肉體,作?留在這裏享受的條件,擺明無法離開金錢的誘惑。

此外她故作善良,而那些在公司廣場下跪的人請命,也讓他非常厭惡。

要不是她在床上的反應,的確很讓滕礪滿意,他根本不屑正眼看這種女人。充其量他不過把她當成暫時的泄欲工具罷了!

可她純真的眼神,又像是一隻無辜的小羊,可憐兮兮的忍耐所有無理的對待,只是一味的擔心自己生氣……

看到她今天意外受傷,一向以冷酷無情著稱的他,竟然該死的對她有一絲絲垂憐。

即使如此,滕礪也絕不承認自己對她的看法,會因此輕易改變。

「妳只不過是我的情婦,我不會浪費時間生妳的氣。」

一貫冷漠的回答,讓心瞳不免有點失望,她多希望滕礪能原諒自己,不要總是認?她是個貪錢的壞女人。

人真的不能走錯一步,錯誤會一輩子壓在身上,使自己無法掙脫啊!

看著滕礪冷峻的臉,心瞳不免覺得有些委屈。心頭酸酸的,就好象是被揪住似的難受。

可轉念想到他抱自己上樓,又幫自己包紮傷口的事,心瞳又不由得偷偷燃起一絲希望。

即使滕礪冷酷的說自己只不過是個情婦,但他還是願意幫她包紮傷口。

也許、也許他對自己的看法,正在不經意間一點一滴的改變哪!

心瞳這樣的偷偷希望著……

 

還好心瞳年輕,傷口好的快。幾天後,她的右手已經可以活動自如。她的心情非常好,因?滕礪不但每天都帶著她上下班,面對她時不再板著臉,也不出口傷她。

儘管外頭下著傾盆大雨,但坐在車內,心瞳還是覺得自己快樂的像只小島。

於是她對著濕答答的車窗微笑。

「在笑什??」滕礪皺著眉頭問她。

她神秘的搖搖頭,就是不回答。而滕礪也懶得理她,徑自低頭審視手上從公司帶回的檔案。

下雨天車多擁擠,他們的車子也在六線道馬路上走走停停。

反正不趕時間回家,心瞳倒是一點部不擔心塞車問題,能像這樣跟自己愛的人坐在車裏,也是很幸福的事。

越晚回去,她反而越開心哪!

突然間,透過車窗,有個晃動的小影子,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
仔細一看,原來是只被雨淋的濕透的小黑狗,正害怕地穿梭在雨勢相當大的車陣中,隨時都有被其他車輛壓過的可能。

心瞳擔憂的看著小黑狗躲過幾次驚險的危機,心中一直掙扎著要不要下車去救它。

可是回過頭,看著一臉冷峻的滕礪,她又不敢貿然下車去救小黑狗。

滕礪最近對她的態度終於有所好轉,如果她下車救那只小黑狗,難保他不會又大發雷霆--他可是以無情著名的「惡魔」,對跪著求他的人都不同情,更不可能會在乎那?一條小小的生命。

可是不救小狗,她又無法原諒自己……

把手放在門把上,壓了又放--心瞳就這樣陷入兩難中。

最後在看到小黑狗沖闖入隔壁車道卻停下不動,而對向正馳來一部小貨車時,心瞳大叫一聲,終於忍不住推開車門,沖入雨中。

傾盆雨勢讓她全身在下一秒濕透,可她不在意,一心只想趕快救回閃閃躲躲的小黑狗。

最後,她終於抓住小黑狗,但大雨同時蒙朧視線,當注意到小貨車離她越來越近的時候,她已來不及閃躲。

緊抱住小黑狗,閉上眼睛,心瞳腦中一片空白,耳邊傳來刺耳的煞車聲--

然而預期的慘狀並未發生,她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。張開眼睛,抱住她的人赫然就是滕礪!

滕礪一手抱住她,另一手則平伸向前,阻止小貨車的行進,還好小貨車即時煞住車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
那是因?當心瞳一沖出車門,正埋首公文的滕礪也發現不對,立刻緊跟著她下車,才能阻止悲劇發生。

同樣被雨淋的濕透的滕礪,在刺耳的喇叭聲中,將心瞳拖上車。

「蠢女人!妳以?妳在做什??」差點失去她的恐懼,讓滕礪忍不住怒火,狠狠的罵她。

「我、我……」還沒從剛剛的危險中回神,心瞳嚇得有些語無倫次。

緊抿雙唇,伸出手檢查心瞳身上是否有受傷,這時滕礪才發現她懷中有一團會動的肉球。

「媽的,那是什?鬼東西?」滕礪破口大?。

「是一隻小黑狗……」怯生生的將小黑狗抱在懷裏,心瞳實在害怕滕礪會在一氣之下,把小黑狗丟出車窗外。

「小狗?」

滕礪簡直不敢相信,這蠢女人冒險下車,就是?了救只小狗?!

心瞳低下頭發抖,但她打定主意要好好保護小黑狗,不讓滕礪丟掉它。

然而滕礪雖然一邊咒?,卻將一旁乾淨的西裝外套套在心瞳身上,並且在她背上來回摩擦,以免她因受寒而著涼。

這?直接、不保留的關愛動作,讓心瞳不敢置信的?頭看著滕礪。

這是第一次,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情感。

即使身上還發顫不止,但此時此刻,心瞳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……

 

 

第七章


抱著小狗回到家,心瞳堅持要和小狗一起洗澡,否則不肯進浴室。不想讓心瞳著涼,於是滕礪只好同意讓她把小狗捉進浴室。

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當心瞳終於把小黑狗身上的污泥洗乾淨時,她才意外的發現,原來那是只小白狗。

驚喜的心瞳用吹風機吹幹小白狗後,活潑的小狗,立刻在她床上興奮的玩著咬人遊戲。

心瞳像個小孩似的又叫又跳,小白狗也不甘示弱的汪汪叫,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樣。

她柔細的長髮披散在絲被上,剛洗過澡的肌膚,泛出健康的紅潤光澤,臉蛋也因興奮而紅撲撲的,看起來就像個天使般的美麗。

剛洗完澡的滕礪只在下身圍條浴巾,走進房裏就看到這一幕,他眼睛一黯,立刻燃起欲望的光采。

滕礪走到床邊,一把拎起正在與心瞳玩耍的小狗,然後輕輕地把掙扎不已的小狗放到地板上。

張開嘴正想抗議的心瞳,在下一刻卻被滕礪堵住雙唇,只能發出嚶嚀的呻吟聲。

滕礪將臉埋進心瞳敞開的浴袍領口,大手圈住一隻雪白豐盈的乳房,在上頭不斷揉捏搓弄,他的舌頭更是不客氣的攫住另一顆硬挺鮮美的紅梅,在上頭誘惑的旋繞。

「嗯……啊……」酥麻的感覺,讓心瞳難耐的蠕動,還不停發出誘人的嬌喘呻吟聲。

嘗夠她的乳房之後,滕礪滿意的看著自己在上面留下的激情痕?,再看看心瞳嬌腮泛紅,一臉春色的模樣。

「喜歡嗎?」他曖昧的問道。

心瞳害羞的不知要如何回答,正想嬌嗔幾句,他的手卻突然鑽入浴袍下,大手包覆住她僅著白色內褲的女性小丘,前後搓弄。

明確感覺到她的內褲已潤濕大半,滕礪以中指邪惡的搔刮內褲中線,微陷的女性禁地……

「啊--」彷佛一道電流通過全身,心瞳幾乎是立即的大喊出聲。

「妳越來越敏感了……」

滕礪壞心的取笑心瞳的反應,隨即又將她的內褲一把扯下,兩根手指邪佞的掐住她的花蒂褻玩,並煽情的搓弄小穴口。

「哎呀……」心瞳閉上眼睛,卻掩不住越來越興奮的反應,她的小穴內壁劇烈的收縮,一開一合的吮緊滕礪的指頭。

感覺到她的收縮,滕礪也不能再忍受下去,他一個臀,將火熱的硬杵猛地刺入她緊窒的小穴……

「啊--」心瞳忍不住尖叫。

他開始在她緊窒的甬道內,不斷抽動他的硬杵,心瞳嘴中也不自覺的逸出一聲聲嬌吟,享受一波波襲來的快感。

抽出、再用力的插入她的體內深處,滕礪不停的在她緊窒甬道內抽動硬杵、應和著她腿間所流出的蜜汁,發出極其淫穢的拍打聲……

難以言喻的快感,令心瞳全身亂顫不停的嬌抖,但她也只能緊緊吸附住滕礪,跟隨著他的節奏。

最後滕礪粗喘一聲,將生命的熱流,毫無保留的射入她體內深處……

 

歡愛之後,心瞳疲累的有點昏昏欲睡,於是便沈沈進入夢鄉。

然後她再次夢到夏日午後,躺在美麗紅磚屋前的綠草皮上,和小狗一起玩耍的美夢。

粉嫩的紅唇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動人微笑,心瞳潔白細緻的小臉上,洋溢一片幸福的神情。

身旁的滕礪並沒有睡著,他只是不發一語,撐起手臂側躺,靜靜看著心瞳熟睡時,天真無邪的表情。

他越來越搞不懂,心瞳到底是個什?樣的女人。

毫無疑問,她假冒妹妹的身分、主動要求成?他情婦的事情,都證明她是見錢眼開的女人。

但在相處的過程中,滕礪也暗暗觀察她,怎?看他都不覺得她像是這?現實的女人--至少到目前?止,她還沒開口向他要求過任何賞賜。

說她貪財,可她又顯得天真、單純,臉上始終透露一股渴望的眼神。

說她謙卑怯懦、在他面前總是委曲求全、聽話順從,卻又勇敢的不顧自己安危,沖到車陣中,只?了救一隻小狗……

甚至連柔雅,也都主動幫她遮掩謊言。

這種種的一切,讓善於洞悉人心的滕礪也不禁開始疑惑。

十三歲就被迫學習在一夕之間成長,他走過許多風雨、歷經許多艱險、惡劣的挑戰,可以說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下。

?了生存,?了復仇,他變成人人口中的惡魔。每個人都說他冷酷、無情,但是他心中明白,這是一種必要手段。

在他全部的人生裏,唯一的牽挂應該就只有失散多年的妹妹,沒想到卻又冒出來一個女人。

他真的很想弄清楚,心瞳是什?樣的女人。到底哪一張面具才是她真正的臉,哪一張又是她的?裝?

滕礪忍不住伸出手,用指尖去描繪她鮮嫩的紅唇輪廓。

他的碰觸讓心瞳在夢中清醒。她突然張開濃密的睫毛,抓住滕礪的手緊緊放在胸前。

「我剛剛作了一個夢。」心瞳柔柔的告訴滕礪。

「是什?樣的夢?」滕礪看著她閃亮的眼睛,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夢境。

掩不住臉上幸福的表情,心瞳說道:

「從我還在孤兒院起,就常常作一個夢。夢裏有一棟漂亮的紅磚屋,屋前有一塊青綠的草地。我在夢裏是個小女孩,整天躺在綠草地上跟小狗玩耍、看著天空的白雲。玩累了,就期待屋內的媽媽趕快做好蛋糕,好和即將下班回家的爸爸一起分享……」

心中一動,滕礪卻沒讓情緒表現在臉上。「然後呢?」

眼神突然一暗,心瞳落寞的說道:「每次夢到這裏就醒了,我從來沒有機會把夢做完。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,有一個家會是什?感覺……」

她的寂寞迅速傳遞到滕礪眼底,彷佛看見一個被遺棄的小女孩,於是他不自禁的抱住心瞳,下意識想給她一些溫暖的感覺。

靜靜的躺在滕礪的懷中,心瞳很感謝他提供的懷抱,他溫柔的動作讓她覺得好幸福。

一種甜蜜、寧靜的氣氛漂浮在空氣間,時間也彷佛靜止似的不再流轉,兩人都沈浸在這難得的溫存中。

突然心瞳眼睛一亮,忍不住在滕礪懷中大叫:「對了!今天我們不是救了那只小狗嗎?原先以?牠是只小黑狗,幫牠洗完澡後,我才發現原來牠是白色的--就和我夢裏的那只一模一樣!」

「小白狗?」滕礪皺著眉頭。剛剛他把小狗抓到床下時,倒是沒注意它是黑的還是白的。

「是啊!」興奮的點點頭,心瞳?頭看著他繼續說道:「你不覺得這只小狗跟我有緣嗎?而且它長得好可愛喔!」

可愛?滕礪選擇不予置評。

對他而言,貓狗之類的寵物都只會消耗糧食,實在一點用處也沒有,沒用處的東西,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愛。

看到他一臉的不以?然,心瞳忍不住有點難過。

「那表示小狗不能留下來囉……」明顯的失望,出現在心瞳美麗的臉上。

滕礪冷淡的反應,表示他不會同意讓小狗留下來?可是心瞳真的很想好好照顧這只被遺棄的小狗。

「妳要留牠,我沒有意見。」滕礪搓搓心瞳頭髮,淡淡說道。

「咦?你是說真的嗎?」心瞳又驚又喜的看著滕礪,她沒想到滕礪會大發善心讓小狗留下來。

「我從不開玩笑。」滕礪肯定的回復她。

「謝謝你!謝謝你!」心瞳高興的大叫,直覺的抱住滕礪,就往他嘴上用力親了下。

心瞳熱情的回應,讓滕礪難得有些尷尬,卻還是一臉嚴肅的抱住跳躍不止的她,免得她一時興奮摔落床下。

「咦?小白呢?」很快的,心瞳就幫小狗取好名字。

突然發現小狗不在床上,心瞳楞了一下,隨即想起小狗剛剛被滕礪趕到床下去了。

「小白乖乖快出來!」她跳下床開始找小狗的蹤影,完全忘記自己還是赤裸裸的事實。

滕礪靠在床上看著心瞳趴在地上的有趣模樣,突然揚起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微笑。

終於在床底下找到已經在呼呼大睡的小狗,心瞳興奮的一把抓住它,就想跳回床上。

她的動作突然停下,因?她竟然看到滕礪的臉上出現一個微笑--雖然很淺、很淡,但是心瞳確定滕礪笑了!

一個淺淺的微笑,將他嚴肅的線條軟化,趕走嚴冬似的冷峻,?他的表情注入一股人性的光芒。

從來沒看過他笑的心瞳呆住,感動的淚水不自禁流下,滴滴答答落到小白的頭上。

這女人是高興得瘋了嗎?怎?一會兒笑,一會兒哭?

「哭什??」滕礪皺著眉頭問她。

抹去臉上的淚水,心瞳搖搖頭不說話,因?她知道,這個秘密絕對不能告訴他啊……

 

有了小白的陪伴,心瞳也開始耍賴,不想每天和滕礪一道去公司,因?在總裁室裏她閑得慌、也非常無聊。

滕礪不強迫她,同意讓她留在家裏照顧小狗。因此在每天送滕礪出門後,心瞳的時間就用來陪伴淘氣的小白。

小白很活潑、也很聰明,牠的食量很大,每天吃完飼料後,還會拖著小碗要求心瞳再多給它一些。

牠可愛的模樣,每每總是讓心瞳開心極了,從來就不曾有過寵物的她,非常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小狗。

滕家主屋週邊有一片樹林,剛到滕家時,心瞳還一度覺得那裏怪陰森的。但現在,這片樹林卻變成她和小白最佳的遊戲場所。

每天下午心瞳總是會帶著小白到林子裏散步,時間到了再回主屋,等待滕礪一起回來吃飯。

某一天傍晚,當心瞳如往常一樣,帶著活潑的小白到廚房,要拿小碗喂小白時,卻意外發現小碗中已經倒好飼料。

咦?是誰倒的呢?心瞳正狐疑著,突然愛曼達出現在她眼前。

「心瞳,到時間要喂狗了?」愛曼達親切的問她。

一向對自己態度輕蔑的愛曼達,今天怎?會突然轉了性,這?親切?心瞳不禁警戒的往後退兩步。

看出心瞳的反應,愛曼達歎口氣說道:「妳很討厭我嗎?心瞳。」

「不、不討厭……」不知道她這?問是什?用意,心瞳又往後退一步。

愛曼達誠懇的說道:「以前我對妳的態度不好,那是因?我嫉妒妳。現在我想通了,既然滕先生喜歡妳,我也該安分的做好我的管家才是。所以我希望妳能大人不計小人過,原諒我好嗎?」

愛曼達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,反而教心瞳傻了眼。

先前愛曼達不是恨死自己,還命令自己辛苦的工作,想借機趕走她嗎?不確定愛曼達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另有花招,心瞳遲疑著不敢回答。

「我是誠心的向妳道歉,希望妳能相信我……」

瞥一眼心瞳手中的小碗,愛曼達問道:「飼料的份量夠嗎?我第一次倒,怕倒的少了。」

「是妳幫小白倒的飼料?」心瞳有些驚訝。

「是啊,我看妳和小白到林子裏玩,心想回來後小白就要吃飯,所以才先倒好,等你們回來。」

說著,愛曼達還友善的蹲下身撫摸小白的頭。小白也輕咬她幾口,表示給予熱情的回應。

看到這一幕,心瞳也開始心軟,相信愛曼達是真的有意藉此和自己友好相處。也許愛曼達自己也想通了……

「謝謝妳幫小白倒飼料。」心瞳認真的向她道謝。

「別這?客氣,這只是舉手之勞。」

愛曼達笑笑,隨即試探性的問她:「妳原諒我了嗎?」

「別說什?原不原諒,我從來沒懷恨過妳啊!」心瞳誠摯的說著。

對單純的心瞳而言,她和愛曼達之間並沒有真的深仇大恨,如今兩個人能和睦相處,是再好不過的事。

「謝謝妳!」愛曼達一臉高興的說道。

突然間好象又想起什?似的,愛曼達開口向心瞳問道:「對了,今天晚上廚子請假,妳願不願意幫我一起準備晚餐?」

「當然願意。」心瞳立刻表明願意幫忙。

「那真是謝謝妳了。」

愛曼達親熱的拉住心瞳的手,一邊暗示她把手中的碗放下,讓一旁汪汪叫的小白能享用大餐。

當小白快樂的搖著尾巴吃飯時,愛曼達也領著心瞳開始準備晚餐。她還不時親切的指導心瞳作菜的要領,並且告訴她滕礪喜歡吃的是哪些食物。

最後當一桌豐盛的菜準備好時,滕礪也回到家。

婉拒心瞳邀請她一起坐下用餐的建議,愛曼達堅持自己管家的身分,要心瞳和滕礪慢慢享用晚餐後,就迅速離開主屋。

坐在餐桌上看著滕礪吃飯,對心瞳來說,今天是她到滕家後,最快樂的一天。

首先是愛曼達不再視她?眼中釘,反而主動的向她道歉、再來心愛的滕礪就坐在旁邊一起吃飯、小白也吃飽在餐桌下睡覺,感覺上他們--就好象是真的一家人一樣!

想著想著,心瞳又忍不住甜甜的笑了……

 

 

第八章


隔天下午,心瞳又和往常一樣帶著小白去樹林裏遊玩,玩的累了,她就坐在樹下小憩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突然被手上傳來的疼痛弄醒。

睜開惺忪的眼睛一看,原來是小白不耐煩的在咬她的手,彷佛在催促心瞳,快些回家喂牠吃飯似的。

「小白壞壞!下次不可以咬這?用力喔!」摸摸已經有些小傷口的手背,心瞳略帶生氣的責備小狗。

天真無知的小白不知道心瞳生氣,還因?主人醒來,而快樂的搖著尾巴。

「真是拿你沒辦法。」看到小狗可愛的模樣,心瞳就是生氣也立刻消氣。

這時她突然發現天色已經變黑,沒想到才休息一下,她就睡過頭。滕礪搞不好都已經下班回家了呢!

心瞳連忙摸摸小白的頭說道:「我們快點回去吧!免得滕礪生氣。」

气喘吁吁跑回滕家主屋外,心瞳打開大門,心虛的先探頭進去看看,客廳一片陰暗,滕礪似乎還沒有回家。

心瞳吐吐舌頭,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
「汪汪……」這時身後的小白突然激烈的叫起來,並且發出低吼聲。

「小白在吵什--」回過頭,心瞳正要斥責小白,卻意外發現有個陌生男人正站在她身後。

這個陌生男人頭髮淩亂,臉上佈滿胡渣,領帶歪歪斜斜的挂在頸子上,身上穿著的西裝也顯得又髒又皺。

「你、你是誰?」心瞳害怕的退一步。

「我要找滕礪。」男人眼中露出奇怪的光芒,指名要找滕礪。

「滕、滕礪還沒回來。你……要不要改天再來?」心瞳往門邊再退一步,她直覺這個男人好象有點不對勁。

彷佛沒聽到心瞳的回話,男人眼露凶光大聲的重復。「我要找滕礪!」

「他、他還沒回--啊--」心瞳還沒說完話,男人卻突然撲上來,將心瞳撞倒在門上。

「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在哪里?」男人瘋狂的叫囂,隨即狠狠的用力甩心瞳一巴掌。

被那一掌打得頭昏眼花,心瞳細緻的半邊臉立刻腫起來,嘴角也開始流出鮮血。

「他躲在地獄不敢回來嗎?!」男人掐住心瞳纖細的脖子,不斷使力。「他以?他可以?所欲位,恣意奪走我辛苦創下的公司,然後一走了之嗎?我告訴你,沒有人能這?做!」

「呃、放手……」勉強的吐出幾個字,心瞳根本無力抵抗男人粗暴蠻力的箝制。

「殺死妳!殺死妳!」男人瘋狂的大叫,一副要置她於死的狠勁。

隱約聽到小白不斷的狂叫,空氣的迅速流失讓心瞳陷入昏迷。

滕礪……滕礪……

心瞳在即將失去意識前,只能不斷在心裏叫著滕礪的名字。

突然頸上的壓迫一松,眼前的男人也被猛力從她身上拽開,砸到門前梁柱……

「心瞳小姐,妳還好吧?」負責?滕礪開車的老宋關切地問她,還扶起心瞳坐到一旁休息。

「咳、咳……」心瞳咳的眼淚都流出來,淚眼蒙矓中,她才看到是滕礪及時回來救了她。

將男人從地上拉起,只用一隻手,滕礪便箝制住男人的脖子,令他無法掙脫。

「敢動我的女人!」一字一句,冰冷的從滕礪口中吐出。

他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,唯一僅存的,就只有立刻殺死眼前男人的暴怒。

青筋爆出,滕礪慢慢加上手上的力道,周遭的人,甚至可以聽見男人頸骨,發出的喀啦聲!

滕礪臉上充滿心瞳從未見過的可怕神情。陰鬱、冷酷、黑暗,邪惡的彷佛被魔鬼操控。

這是惡魔的表情!他真的會殺死那個男人--心瞳清楚的知道這一點。

但她不想讓滕礪再度殺人,真正死去的始終都是殺人的人啊……於是她掙脫老宋的手,勉強的站起來。

「不!不要再殺人了!」心瞳淚流滿面,從身後抱住滕礪堅硬的身體。

儘管頸上劇痛仍使她發聲困難,但心瞳仍是艱難地,用著沙啞的嗓音,想阻止滕礪再殺人。

感覺到心瞳柔軟的身子,滕礪一僵,冷冷的命令道:「妳別管,進屋去。」

「不!求求你,不要殺人。我不想看到這樣的滕礪……」心瞳哀求的緊緊抱住滕礪,不停顫抖。

心瞳沙啞的哀求聲,讓滕礪心中一動,邪惡的表情自他臉上慢慢退去。

像破布似的,一把扔開已經昏厥的男人,滕礪冷冷的吩咐老宋:「把他送到警察局。」

然後滕礪便一把抱起虛弱的心瞳,帶她進屋去休息。

偎在滕礪安全的懷抱中,心瞳沒注意到自始至終,愛曼達都躲在陰暗的角落,窺伺所發生的一切……

 

看著沈睡中的心瞳,滕礪躺在她身邊不發一語。

滕家一向沒有所謂的安全人員或護衛,這是一個男人極度的自信,因?從沒有人有膽子接近滕礪三尺之內。

即使在他上班時,廣場上有護衛人員夾道護送,那也只是方便滕礪進出公司罷了!哀求的那些人,只會在一旁哭喊作戲,從不敢往前僭越一步。

就連滕礪自己都想不到,竟然有人敢闖入滕家、闖入惡魔滕礪的地盤,傷害他的女人!

檢視心瞳頸上仍然明顯的紫紅色瘀痕,滕礪的臉色一沈,露出令人生畏的寒光。

「不!不要!」再度夢見可怕的一幕,心瞳在夢中掙扎,額際冒出點點汗水。

將手放在心瞳汗濕的額上,滕礪輕輕的安撫她。

從惡夢中醒來,心瞳一副驚魂未定的看著滕礪,感覺心兒還在怦怦狂跳。

「?什?不讓我動手?他傷了妳。」滕礪淡淡問她。

「我不想看到你殺人。」心瞳幽幽說道。

「我殺過很多人。」眉頭挑起,滕礪的眼神淩厲。

「我知道,我聽柔雅提過。」心瞳點點頭表示知道。「但你以前殺人是?了自衛,可說是不得已……現在的你卻有選擇權。」

「選擇權?」滕礪冷哼一聲。「我一向有選擇的權利,不管是以前,還是現在。殺不殺,該不該殺,都沒有人能妨礙我的決定。」

不想繼續?這個話題爭論,心瞳決定未來有機會再向他勸說。

她不可能奢求,滕礪會在一天之中有所改變。「無論如何,還是謝謝你。」

「謝我什??」有些不自然,他皺起眉頭。

「謝謝你救了我。」溫柔的看著他,心瞳眼中儘是暖暖愛意。

「閉嘴,繼續睡覺。」滕礪粗嗄嗓音,打斷心瞳的話。

明白他的意思,心瞳笑笑不再說話,緊緊偎在滕礪身邊,她再度陷入安全的夢鄉。

 

三天後

難得休息的滕礪出門上班前,叫來愛曼達,命令她隨時留心心瞳的安全,並要她分配人手,暫時輪流巡視主屋,以免前幾天的事件重演。

愛曼達連聲應是後,立刻恭敬的送滕礪上車。在確定加長型禮車已經看不見蹤影時,愛曼達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。

整個早上,家裏都和往常一般安靜,沒有什?事發生。

吃過中飯後,心瞳坐在客廳裏和小白玩耍。

看著時鐘,又看看一副不打算外出的心瞳,愛曼達臉上明顯有一絲不耐。

終於,愛曼達忍不住開口問道:「心瞳,妳今天下午,怎?不打算帶小白去樹林玩?」

「因?前幾天發生那種事……而且昨晚聽說,那個男人從精神病院逃走了。所以滕礪出門前特別交代我,這幾天只能待在屋子裏,不能自己跑到樹林去。」心瞳老實的告訴愛曼達。

「喔!原來是這樣啊!」愛曼達裝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。「可是小白不能出門,看起來很沒精神、很可憐耶!」

她伸手比比正懶洋洋地用前腳爪子,耙抓沙發的小白。

皺著眉頭,心瞳也覺得對小白感到抱歉。「是啊!小白已經習慣每天都要出去跑跑。」

「那妳就帶牠去啊!」愛曼達鼓勵心瞳。

「可是滕礪……」心瞳一臉?難。她是很想帶小白出去,可是滕礪的話又不能不聽。

「每天呼吸新鮮空氣,到戶外活動活動,對小狗的健康來說很重要,妳最好還是帶牠去跑跑。」愛曼達繼續鼓動心瞳。

「如果妳擔心被滕先生罵,那我有辦法……滕先生今早吩咐過我,我已經派兩個傭人在主屋附近巡守。等一下我會請他們順便留意樹林的動靜,那妳就不用擔心啦!」

愛曼達好心的提議,讓心瞳聽了非常心動。她真的很想帶小白到樹林去呼吸新鮮空氣。

「好吧!那我帶小白出去。我會早點回來。」心瞳下定決心。

聽見心瞳願意出去,愛曼達終於松了一口氣。「好,那妳快去快回,自己多小心。」

「嗯,那我出去了。」心瞳對她笑笑,高興的帶著小白出去。

看著心瞳和小白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裏,愛曼達忍不住陰森的笑起來。

這樣一來,她的計畫就能順利執行了!

不再浪費時閭,愛曼達立刻沖上樓,跑到心瞳房間東翻西找後,才從衣櫥的底層,找到心瞳當天來到滕家時,所帶的破舊提袋。

不出她所料,心瞳是個窮孤兒院女孩,果然捨下得丟掉這個破包包。愛曼達從鼻子冷哼出聲。

然後她偷偷摸摸的,拿著提袋到滕礪的房間。

在滕家待久了,愛曼達相當清楚,滕礪房間的牆壁上有一個暗格,裏頭放滿現金--更特別的是,就像滕家沒有保全一樣,自信的滕礪,也沒有在暗格上裝設密碼鎖。

打開暗格後,愛曼達將鈔票一疊一疊往提包裏塞,直到塞不下才罷休。

看著暗格裏,還有成疊的鈔票,愛曼達心念一動,本想順手偷塞一些到懷裏。但轉念一想,來日方長,她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。

於是她將懷裏的鈔票放回暗格,並將提包的拉鏈故意拉開後,放到心瞳房間的床上。

確定沒有問題之後,愛曼達滿意的點點頭,接下來,她該進行第二步計畫。

她先下樓,在客廳打了一個電話,給滕礪的特別秘書。

「喂?王秘書嗎?請妳告訴滕先生家裏失火,請他快點回來!」愛曼達裝作非常焦急的樣子。「好、那麻煩妳了!」

愛曼達挂上電話,先是悠閒的坐在客廳,檢視自己修剪美麗的指甲,約莫五分鐘後,她走到廚房,用打火機點燃廚房的窗簾。

火慢慢的燃燒,最後等到大半窗簾著火後,愛曼達才打電話,通知後屋的傭人來救火。

很快的,傭人們趕到,拿起滅火器把火撲滅。所幸廚房只燒掉一小部分,大家都松了一口氣。

這時,緊急的煞車聲在門外響起,愛曼達立刻將傭人遣走,自己則跑到客廳迎接滕礪。

滕礪用力推開門走進來,一看到愛曼達就立刻逼問:「心瞳沒事吧?」

跟他說家裏失火,結果他只擔心那個小賤人!

愛曼達心中充滿憤恨,但還是恭敬的報告:「滕先生,還好只有廚房著火,火已經滅了,您不用擔心,沒人受傷。」

心中充塞的緊張倏地消失,但滕礪還是大步跨上樓梯,想親眼確認心瞳是否沒事。

「心瞳!」他推開心瞳房門,走進去一看,心瞳不在房裏。

皺起眉頭,膝礪正想離開房間,卻一眼瞥見心瞳床上的提袋,他走近一看,提袋裏竟全是滿滿的現金鈔票!

滕礪立刻走回自己房間,敲開暗格,發現暗格中的錢被拿走一部分……

離開房門,滕礪嚴肅的從樓梯上走下來,愛曼達正坐在客廳沙發上。

「啊!那個提袋……」看到滕礪手上的東西,愛曼達忍不住站起來。

「妳見過這個袋子?」滕礪冷冷的視線掃過愛曼達。

「是的,今天我看到心瞳從您房間出來時,手上就拿著這個提袋,好象要外出的樣子。我那時還覺得奇怪,那不是當初她帶來的袋子嗎?怎?會放在滕先生房間……她本來拿著提袋要走了,可剛剛突然失火,她急著找小白,就沒走成。」愛曼達故作什?都不知道的模樣。

「心瞳進了我房間?」滕礪懷疑的問。

「這……」愛曼達一臉?難,支支吾吾的說道:「自從發生昨天那件事之後,一整天心瞳就顯得很古怪,我心想她心情不佳,所以中午的時候,看到她進您的房間,也不敢多問。」

「她人呢?」雙拳緊握,他的語氣越來越冰冶。

「應該到樹林裏找小白了,很快就會回來。」愛曼達無辜的神情,作得逼真自然,其實她看到滕礪山雨欲來的表情,心裏高興得很。

這下子看心瞳要怎?死!她得意的在心裏冷笑。

「有什?事嗎?滕先生?」愛曼達假意問道。

眼神透出一股寒冰似的冷意,滕礪緊抿雙唇,把提袋丟在桌上,揮揮手示意愛曼達下去。

事情已經非常明顯,在心裏揣測許久,滕礪直到這一刻,終於能確定心瞳是什?樣的女人。

可笑的是,當他聽王秘書說失火時,還不顧幾百億的並購合約等他簽字,就像個沒腦袋的蠢男人似的,連老宋都沒叫,就自己火速開車回來--就?了一個貪財、裝模作樣的女人!

坐在客廳裏,滕礪不發一語,只是直直盯著桌上那一袋現金。

倒杯酒先狠狠一口飲完,然後他猛力將酒杯砸碎在地上……

 

此時,心瞳雖然跟小白快樂的在樹林追逐玩耍,不過她可沒忘記,答應過愛曼達要早點回屋子,以免愛曼達擔心。

玩的差不多了,她气喘吁吁帶著小白走出樹林時,遠遠看見滕礪的車,竟然就停在車道上。

心瞳覺得有點奇怪,時間還沒到,凡事以公事?重的滕礪,怎?可能會提早回來?

於是她抱起小白小跑步的趕回屋裏。才一開門,她就聞到屋裏有股難聞的燒焦味和煙味。

該不會是失火了吧?!擔心滕礪出事,心瞳抱著小白慌張的跑進客廳,沒想到滕礪臉色難看的坐在客廳沙發上。

如同一顆大石落地,心瞳將小白放下,走近滕礪的身邊。因?剛剛的慌張,她的心跳還撲撲撲的跳的極快。

「你怎?提早回來了?發生什?事嗎?」現在才注意到一地碎酒杯玻璃,心瞳將擔心全寫在臉上。

可她的擔心,在滕礪看來卻全然不是那?一回事。

他冷哼一聲。「怎??我提早回來,壞了妳的計畫?」

「什?計畫?」心瞳不解的問道。

滕礪倏地站起身,指著桌上的提袋。「看到妳的提袋在這裏,妳還要假裝不知道嗎?」

直到現在,她還能裝出一副無辜的神情,連滕礪也不得不佩服她。但她的厚?無恥,反而讓他心底燒起一股怒火。

滕礪從提袋裏掏出一疊鈔票,狠狠的砸在心瞳無辜的臉上--

 

 

第九章


心瞳連閃躲的餘地都沒有,就被那一疊鈔票給硬生生的砸到臉。鈔票像雪片一樣,零零散散地飄落在地面。

滕礪突如其來的暴怒動作,讓心瞳顧不得臉上的痛,她只是錯愕的問道:「我犯了什?錯嗎?」

「哼!女人我見得多了,就屬妳的演技最好。」滕礪將提袋用力丟到心瞳身前。「妳自己看看裏頭裝的是什??」

心瞳用顫抖的手拉開提袋,赫然發現裏頭竟是滿滿一袋鈔票!

「這、這是怎?回事??什?這些錢會裝在我的袋子裏?」心瞳根本無法理解,這些錢怎?會突然冒出來。

「需要我重復一次妳的計畫嗎?」滕礪輕鄙的冷道。

「經過前幾天的事,妳發現繼續留下來很危險,所以趁著我上班的時候,到我房裏拿走一大筆錢,想要一走了之。要不是因?廚房失火,我臨時回來,而妳又去找狗……恐怕妳已經不知道逃到什?地方去!」

「不!請你相信我,我不會做這種事,也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你!」心瞳急著想解釋,她知道一定發生什?事,滕礪才會突然誤會她。

她向前一步,想要接近滕礪,但滕礪卻不留情的大手一揮,將她用力推倒在地上。

「啊--」恰恰跌坐在碎玻璃旁,心瞳的手心被地上的碎玻璃割傷,不禁疼的叫出聲。

看到主人被推倒受傷,小白也氣呼呼的沖過來,對滕礪咆哮,但滕礪根本就不在意小狗的威脅。

「相信妳?我從來就沒相信過妳。」看著心瞳滲出血的手心,滕礪無情的續道:「我不過把妳當成用錢買的妓女罷了!」

頓了下,他又嘲諷的說道:「不過妳這個妓女特別聰明,會先自我推薦。還不必客戶付錢,自己就知道去哪兒弄一大筆錢。」

被心瞳精湛演技一再欺騙的憤怒,沖刷滕礪的心,讓他一點一滴的,將所有殘忍的話吐出,只有讓她痛苦,他的狂怒才能平息。

「不要這?說我……」心瞳臉色慘白,手上流的血彷佛也冰凍起來。「我不希罕錢,我是因?愛你才會留下來。」

「愛?到現在妳還敢說這個宇?」滕礪彎下身,用力捏住心瞳精巧的下顎。「妳不配說這個字!」

忍住疼痛,心瞳委曲求全的求他。「求求你不要這樣說我,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。」

「妳是不是太高估自己?我不過把妳當成泄欲的工具,對妳一點感覺也沒有。妳能給我的不過是身體罷了,其他女人的技巧都比妳好!」傷透人的話,不斷從滕礪口中吐出。

「你在騙我,我知道你也喜歡我,否則在我受傷時,你不會這?溫柔的照顧我……」已經被他殘忍的話傷透,但心瞳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。

「我是並購帝王,向來不喜歡我的商品有瑕疵。這樣說妳該懂吧!」沒錯!惡魔滕礪只能傷人,絕對不會被女人所傷!

「拿了這袋錢,帶著妳的狗立刻給我滾出去。不要再讓我看到妳!否則後果自行負責。」冷冷的丟下這句話,滕礪頭也不回的上樓,將在地上哭泣的心瞳,當成垃圾一樣棄之不顧。

「你真的不曾愛過我?就算只有一點點……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,心瞳悲哀的問他。

頓了一下,滕礪殘酷的回道:「沒有。」然後消失在樓梯盡頭。

看著冷酷離去的滕礪,心瞳知道這次是徹底結束了。

他始終還是那個,人稱惡魔的男人,是自己天真、無知,在他身上放下太多美夢和愛意。

忍不住心痛的淚水,她抱住小白痛哭失聲。

可千錯萬錯,錯的都是她,是她一時鬼迷心竅假冒他的妹妹,才會帶來這?多痛苦……

「哭夠了就快走,妳剛才沒聽到滕先生的話嗎?」愛曼達不知從哪里冒出來,指著心瞳的鼻子就罵。

淚眼蒙矓的看著愛曼達,心瞳哽咽說道:「不要連妳也不相信我,我真的沒有拿他的錢啊!」

「是啊,我當然知道。」愛曼達囂張的笑著,然後低聲對心瞳說道:「因?錢是我放進去的。」

聽到愛曼達得意的宣告,心瞳這才瞭解?什?會發生這?多事。

「妳?是妳?!妳?什?要這樣陷害我?我們不是朋友嗎?」心瞳不敢置信的問道。

「我們不是朋友。妳是威脅我滕太太地位的女人!記得嗎?我比妳早到,滕礪是我的!」愛曼達惡狠狠的說道,眼睛充滿貪婪的光芒。

「原來你之前都是在騙我的……」無力的喃喃自語,心瞳現在才恍然大悟。

「呵呵呵……妳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晚了?」愛曼達得意的笑道。「像妳這種沒社會經驗的蠢女孩,被騙也是活該的。」

「是,是我太蠢。」心瞳自嘲的說道。

是她蠢的相信愛曼達的友情,是她蠢的以?--滕礪對她有愛!

心瞳麻木的從地上爬起來,心痛、手痛,她都不在乎了。

用沒受傷的手緊緊抱住小白,她只想帶著最後一點尊嚴和小白,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。

「喂!妳不拿錢嗎?」愛曼達眼尖的注意到,她忘了拿走提袋。

「我不要錢。」心瞳蒼白著臉,堅決的說著。

愛曼達覺得可笑極了,天下竟然會有不愛錢的笨蛋?算了,不拿錢更好,這只能證明她確實是個蠢女人。

「記住,這一切都是妳的錯,妳不該闖到滕家來。下次別太相信人啊!哈哈哈……」愛曼達故作好心的提醒她。

心瞳孤單的背影消失在門口,客廳裏只剩下愛曼達計謀得逞的笑聲……

 

不知過了多久,一直待在房裏,努力平息怒火的滕礪,終於走出房門。

當他聽到客廳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時,他又憤恨的握緊拳頭,準備去教訓那個賴著不走的女人。

他倒要看看,她還能如何演戲、變出新的花招!

沖到樓梯下,他才發現弄出聲音的是愛曼達,說不出心中的感覺是失望還是滿意,滕礪冷著聲問道:「原來是妳,妳在作什??」

「滕先生,那個女人因?良心發現,不敢拿錢就走了。所以我趕緊把掉落的錢整理起來。」蹲在地上撿錢的愛曼達,忙碌的說道。

「嗯。」雖然有點奇怪,心瞳?什?不把錢拿走,但滕礪已經不打算再想起跟她有關的事。

他走到酒櫃前,拿下一瓶伏特加,然後開始找杯子。

美好的未來,再也沒有阻礙,看來很快她就有機會獨佔滕礪--這點讓愛曼達不禁開心的飄飄欲仙。

整理好錢,她急著向滕礪邀功,於是諂媚的說道:「滕先生,您慢慢喝,我幫您把錢收到房間的暗格裏。」

然後愛曼達就拎著提袋,準備往樓梯上走。

「慢著。」滕礪冷冰冰的語調,阻擋她的動作。

「滕先生,您還有事要我作嗎?」愛曼達不解的問道。

「我想問你……」滕礪一臉鐵青的瞪著愛曼達。「妳怎?會知道我房裏有暗格?」

發現自己剛剛不小心泄了底,愛曼達拿著提袋的手顫抖起來。

「不!我不知道……」愛曼達勉強的裝出笑臉,還想試著搪塞過去。

「妳怎?知道我房裏有暗格?」滕礪再問一次,語氣中有殺人的衝動。

恐懼加上緊張,讓一向狡猾的愛曼達也失去方寸。

「不要--」愛曼達知道事情敗露,已無法掩飾,她轉身朝門口逃去。

滕礪怒吼一聲,正敏捷的追趕過去,卻發現愛曼達竟停在大門前,一動也不動。

防備她會出花招,滕礪警戒的一步步接近。

當他接近門口的位置時,滕礪才注意到,有個男人擋在愛曼達身前。

是前幾天那個襲擊心瞳的男人,他身上還穿著精神病院的白色院服!

「我要殺死惡魔!我要殺死每一個人--」男人喃喃自語著,然後拔出插在愛曼達胸口的刀。

愛曼達虛軟的倒地抽搐,滿身都是奔竄而出的鮮血。

男人看到滕礪,眼睛突然冒出凶光。「你是惡魔!我殺死你!」

他瘋狂拿著尖刀,就往滕礪的方向沖來--

滕礪神色一斂,幾個手刀動作,便將男人手上的刀擊落。再一個鎖喉,壓住氣管,男人在幾秒後因喪失空氣,而昏厥倒地。

這一連串發生的事,竟配合得恰到好處,一切只能說是天意。

冷眼看著在地上漸漸停止抽搐的愛曼達,滕礪冷冷的說道:「這就叫作惡有惡報。」

望著門外昏暗的天色,滕礪現在才發現,外頭已下起綿綿小雨……

 

三個月後

在柔雅家的客廳裏,滕礪獨自喝著悶酒,臉上儘是說不出的疲憊。

而柔雅和冷燁各坐在不同的沙發上,看著他不發一語,只是苦苦的喝著酒。

「別再喝了!滕礪。」柔雅不忍的阻止他,她能感應得到,滕礪心裏有多悔恨交加。

「我找了幾個月,就是找不到心瞳的下落。」滕礪嚴肅的開口說道。

「你確定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嗎?孤兒院呢?」已經心理有準備,柔雅還是有點失望。

說到底,今天滕礪和心瞳會弄成這樣,她一直覺得自己也有責任。

「去過不下五次!可惡!她是孤兒,不回孤兒院,能到哪里去?」滕礪怒吼,彷佛要借機將心中的鬱悶傾泄而出。

「你別這樣,始終會找到她的。」柔雅安慰他。

「妳能不能試試心電感應?也許這次妳能感應到心瞳的去處。」滕礪看著柔雅問道。

「唉!你知道我的能力沒這?強。除非是面對面,否則……」看著像自己哥哥的滕礪,柔雅心中也覺得很抱歉。

「是我的錯。我不該在沒有查清楚之前,就單方面評定她的罪。還以殘忍的話傷害她。指責她是偷錢的女人。」滕礪淡淡的說道。這是惡魔滕礪第一次願意開口承認自己的錯。

「這世上確實有許多個愛錢的女人。」一向對待心瞳還不錯的冷燁,竟然諷笑,暗示女人的不可信任。「你不是已經派出一大批人去找她?又不是分開十多年,我想你很快就能找到她。」

「你敢多說一句,別怪我不客氣!」滕礪眼中射出威脅的光芒。

「你們別吵了。」柔雅無力的叫道,隨即她埋怨的看向冷燁。

「冷燁,我知道你最近也在感情上遇到麻煩,可大家都是好友,你就少說一句吧!」

無所謂的聳聳肩,冷燁俊美無儔的臉上,所冒出的點點胡渣,更是顯出他的狂蕩不羈。

「有空爭執,我們不如想想該怎?找到心瞳。唉!如果岩虎他們都在就好了,至少人多好辦事。」柔雅不免開始埋怨著。

滕礪與冷燁互看一眼,兩個人都沒有說話。

「心瞳真的是孤兒嗎?她還有沒有什?遠房的親戚?」柔雅問道。

「我已經跟孤兒院再三確認,她的父母雙亡,家中已經沒有任何親戚。」滕礪確定的回答她。

認真的想了想,柔雅試著找出更多線索。「那她走的時候,有帶走什?東西嗎?」

「行李、錢,什?東西都沒帶,只是把她心愛的小狗一起帶走。」想起當天心瞳走時,那副哀傷的模樣,滕礪對自己就是一陣憤怒。

多年的磨練,已經將他人性的一面抹殺掉嗎?他竟然能這樣傷害一個愛他的女人!

即使當天是受到愛曼達的設計,但依他一向冷靜的頭腦,應該還是能夠立即反應出,事情是哪里不對勁,而不該心存預設立場,在殘忍的羞辱她後,還無情的趕她走,不給她解釋的機會。

「你愛她嗎?」冷燁突然問滕礪這個問題。

「不管用盡各種手段,我都會找到她。」滕礪嚴肅的說道。

「你愛她嗎?」冷燁再問一次同樣的問題,眼中閃著捉摸不透的光芒。「不愛她,就讓她自由。」

柔雅也坐在一旁,屏息等待滕礪的回答。

沈默許久,滕礪終於冷冷開口:「不管要花多少時間,我這輩子都一定會找到她。」

他依然沒說出「愛」這個字,但是熱悉他的柔雅和冷燁,都明白他的意思。

滕礪專制而冷漠,從不會對任何人這?執著。

在他心中唯一牽挂的,只有失散多年的妹妹。對他而言,那是親情,也是身?哥哥應盡的責任。

但是今天他的這番話,已經明確的表示,他又多了一個牽挂。

這個牽挂不是妹妹,他不需對她盡哥哥的責任,當然兩個人之間,更沒有所謂的親情。

橫亙在兩人之間的,只有那一個無法說出的字--愛。

柔雅感慨萬分的看著滕礪。

他孤獨寂寞這?久,終於找到能攜手共度一生的女人,卻又因?自己的驕傲,而丟掉這個女人……

「很多事不能強求,只要有緣,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她。」柔雅充滿信心的鼓勵滕礪。

「但願如此。」吞下最後一口苦酒,滕礪淡淡的說道,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樣嚴肅。

突然間一串鈴聲響起--是滕礪的手機。

「喂。你說什??」滕礪接起手機回話,語氣不見有起伏。

講完電話後,滕礪將手機按掉,回頭看著柔雅和冷燁。

「找到她了。」滕礪說著,臉上剛硬的線條卻不自禁的軟化。

他終於找到心瞳了!

 

 

第十章


在鬧區小巷中,有一間生意鼎盛的餐館,每日總是人潮不斷,樂得老闆眉開眼笑。

這家餐館請的人手不少,可小氣的老闆,卻只請了一個洗碗工,負責洗餐館內肮髒油膩的碗盤。

當那個清瘦蒼白的女孩,將最後一個盤子洗乾淨,時間已將近午夜十二點。

「終於洗完了!」心瞳抹抹額上冒出的汗水,如果她不把碗盤洗乾淨,老闆罵人可是一點都不客氣。

當天她離開滕家後,帶著小白根本沒有地方去。正當她在旁徨的時候,一對路過的中年夫妻,發現她孤零零的站在路邊,於是載她一程。

在談話中,這對賣菜的夫妻得知心瞳沒有地方可去,於是好心的介紹她,到與自己有生意往來的餐館,負責洗碗的工作。

於是心瞳感激的留在這裏工作。雖然薪水非常少,每天都有洗不完的油膩碗盤,但只要能夠有一份能糊口的工作,她就心滿意足了。

收拾好所有東西,心瞳準備下班回家。

「阿強師傅,我先回去了。」心瞳禮貌的向阿強師傅道再見。

阿強師傅是這間餐館的廚師二廚,因此每天都必須留下來,負責廚房的善後工作。從心瞳到這裏工作開始,他就一直對她很照顧。

「心瞳,等一下。」阿強師傅叫住正要離去的心瞳。「妳忘了帶東西,小白可是會生氣喔!」

阿強師傅憨厚的高舉手上的塑膠袋,不停晃動。

這包東西是阿強師傅的善意,他知道心瞳養了一隻狗,於是每天都會整理一份剩下的骨頭,讓心瞳帶回去。

「謝謝你,阿強師傅。」感激的對他笑笑,心瞳接過塑膠袋。

「妳一個人回去有沒有關係?要不要等我送妳回去?」阿強關心的問道。

心瞳獨自在附近租了間很小的房間,因此阿強難免擔心這?晚,她走路回去會遇到壞人。

「不用了,我走五分鐘很快就到家。」心瞳婉拒阿強的好意。「我先走了,再見。」

「那好吧,妳自己小心。」阿強瞭解她的意思,也不勉強她。

從心瞳到這裏以來,單身的阿強就對她很有好感,所以待她很好。可是幾次要送她被婉拒後,阿強心裏已經明白,心瞳對自己一點意思也沒有。

雖然有點遺憾,但老實的阿強還是一如往常的和氣待她。

從餐館後門離開,外面早已人聲俱寂。心瞳獨自走在路上,心裏不覺感到有些疲累。

每當她獨自一人回家時,她就會想到那個無情的男人。

儘管已經過了好幾個月,但是滕礪的影子還是在心頭深深的烙印,揮之不去。

想起他待自己的絕情,就是一陣心痛,但心瞳還是在心中暗暗祈求老天,能讓他平安順利。

對他沒有恨,只有一股無法釋懷的……愛。

回到租賃的房間,一開門小白就高興的沖上前迎接心瞳。

「好,小白乖,我喂你吃骨頭。」寵溺的摸摸小白--其實牠都已經變成大狗了,心瞳還是習慣叫牠小白。

將骨頭倒在碗裏,心瞳看著小白搖著尾巴吃骨頭的模樣,心情也變好許多。

這個房間不過才兩坪多,還沒有個人衛浴設備,也很簡陋,但卻是能讓她和小白遮風擋雨的地方。

洗碗的工作很辛苦,每天總讓她腰酸背痛,一雙手也因長期泡肥皂水,變得粗糙不堪,但是心瞳能夠忍受,只要能讓自己和小白吃飽,再辛苦的工作,她都願意去作。

想著想著,一整天辛苦的工作,終於讓心瞳不支的沈沈睡去。

 

隔天,心瞳還是準時的上班。

中午一過,她又開始在廚房,洗著像小山一樣高的油膩碗盤。

廚房裏又吵、又悶熱,但她一點也不在意,只是盡自己的職責,認真洗碗。

洗著洗著,她發現廚房突然怪異的安靜下來,只剩下抽油煙機轟轟的聲音。

覺得有些奇怪,廚房好象從沒這?安靜過。心瞳停下手邊工作,回頭探看到底發生什?事。

一回頭,看見站在門邊,那個皺著眉頭的男人時,心瞳倏地蒼白臉,立刻從後門逃了出去。

天啊!是滕礪!他怎?會出現在這裏?!

驚慌失措的跑回租賃的房間,小白看到她提早回來,還興奮的跳躍。可心瞳緊緊鎖上門,縮在牆邊一動也不敢動。

心還在狂跳,身子的顫抖也止不住,心瞳不懂滕礪?什?又要出現,又要擾亂她平靜的心……

「打開門。」依然冷酷的聲音,在門外響起。

心瞳抱住小白,示意他不要叫。只要他們不作聲,滕礪以?沒人,就會死心離開。

「心瞳,開門。」滕礪有耐性的再喊一聲。

心瞳依然不敢動作,她實在不願再見到滕礪啊!

「這裏隔音設備很差,我如果繼續喊下去,恐怕整棟公寓的人都會醒來。」語氣依然冷酷,卻帶著三分威迫。

住戶都是些貧苦的工人階級,有些人更是連夜工作,直到現在才能躺下來休息,心瞳實在不願意吵醒這些可憐人。

咬著牙,心瞳鼓起勇氣,慢慢走上前,將破舊的木門打開。

「你有什?事?」看著滕礪依然冷峻的表情,心瞳不明白事到如今,他還來做什?。

小白看到滕礪,興奮的沖上去搖尾巴示好,迎接許久不見的朋友。

「這是小白?」看著眼前的大狗,滕礪懷疑的問道:「長這?大了?」

「小狗長大是很快的。」心瞳淡淡回道,卻隱藏不住手心的冷汗。

滕礪越過心瞳,不顧她的阻攔,強行走入房間內。

「這房間真小。」滕礪皺著眉頭說道,這?小的房間能住人?

「夠我和小白住。」心瞳有些委屈的環抱住雙臂,這個男人在隔幾個月後來找她,就是?了批評她住的地方不夠大?

「我已經知道是愛曼達搞的鬼。」滕礪突然看著心瞳說道。

楞了下,心瞳才想到他說的是什?事。

原來他已經知道真相,這樣就好,只要他知道前不是自己偷的,心瞳就很高興了。

心瞳低頭不語,她不知道自己該對他說什?。說「謝謝」嗎?那好象顯得很奇怪。

「妳可以跟我回去。」滕礪淡淡的告訴她。

不敢相信他對自己說的話,心瞳懷疑的看著他。「你說什??」

「我說--妳可以跟我回去。」滕礪有耐性的又說了一次。

「我不會跟你回去的。」這個男人真的把自己當成玩具嗎?說不要就扔,覺得可惜,又撿回來?

「妳別鬧脾氣,我都親自來找妳了,妳還想怎?樣?」語氣中有著隱忍的怒氣,滕礪的臉色非常不悅。

「我沒有鬧脾氣,我的時間到了,必須回去工作。」

心瞳僵硬的轉過身,連門都沒鎖上,留下滕礪和小白,就又往餐館的方向跑。

回到餐館後,她繼續努力洗碗,面對其他同事--包括阿強一臉的詢問,她都當作沒看見,只是努力的洗碗、再洗碗。

儘管表面上裝得沒事,心瞳的心中還是怦怦跳著,隨時擔心滕礪又會出現在那扇門前……

還好,滕礪沒再出現,可是小氣老闆卻難得的來到悶熱的廚房。

「來來來!向大家宣佈一個天大的好消息。」小氣老闆一副中樂透頭獎的高興神情。「今天有位大人物,欣賞老闆我的經營能力,所以重金買下這間餐館,從現在開始,我就不是你們的老闆啦……」

在大家的驚呼聲中,一聽到小氣老闆的話,心瞳就有不好的預感。

果然小氣老闆接著說道:「以後滕礪先生就是各位的老闆,大家要努力工作,不要辜負新老闆--」

「我現在就辭職。」小氣老闆還沒把話說完,心瞳就丟下手套,從後門狂奔而出。

不敢相信滕礪怎?會做出這樣的事!難道他非要完全控制自己才滿意嗎?心瞳心痛的想著,淚水也開始滑落。

跑了一段路,她喘吁吁的靠在路邊休息。

剛剛自己說要辭職,這個月的薪水恐怕也拿不到了。那未來她和小白該怎?辦呢?要搬離現在的地方嗎?

不!不管搬到哪里,只要滕礪不放棄,她都逃不掉!

打消搬家的念頭,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,沒有收入,她和小白就活不下去。

心瞳決定,她要趕快找到新的工作……

 

還好住在附近一段時間,心瞳頗?熟悉這塊區域。第二天,她就在附近,找到便利商店店員的工作。

原以?可以安心做下去,沒想到便利商店老闆當天下午,又告訴她便利商店被大金主買去的消息。

心瞳咬牙辭職,但她不氣餒,繼續找其他工作。

第二天,她去了一家小花店……

第三天,她去了一家百貨行……

第四天,她去了一家洗衣店……

第五天,她去了一家小面攤……

結果都是一樣!只要是她去工作的地方,就在當天,這家商店都會被人以天價買下。

心瞳非常清楚,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人--滕礪。

她已經累了,實在沒有力氣跟滕礪纏鬥下去。於是她在辭掉面攤的工作後,疲倦的走回家。

打開門,小白還是一如往常高興的歡迎她。

「對不起,小白,今天又沒有骨頭吃。」歉疚的對小白說話,一股傷心升起,心瞳忍不住抱著小白大哭起來。

她哭的好傷心、好傷心。

她不明白,?什?滕礪要這?樣的折磨自己……

小白不瞭解她的痛苦,只是乖巧的舔著她的臉安慰她。

另一隻大手也在身後,溫柔的按住心瞳的肩膀,彷佛要給她同樣的安慰。

心瞳嚇一跳回頭看去,發現竟然是那可惡的男人!

「你來做什??出去!出去!」使勁推著滕礪,心瞳一心只想把他趕走,但是怎?推,他就是不動。

「心瞳。冷靜點。」滕礪皺眉頭,看著情緒激動的心瞳。

「冷靜,你要我怎?冷靜?」一向怯弱的心瞳,不知從哪兒得到勇氣,她大聲的叫喊。

「你不是有名的並購帝王嗎?並購案件都是百億、千億的驚人天價?每次並購前都要經過嚴密的調查不是嗎?你幹嘛去買下沒用的小餐館、小花店、百貨行、洗衣店、甚至是小面攤……這對你有什?好處?」她拼命的捶打滕礪堅硬的胸膛,將怨氣都發泄在上頭。

滕礪不吭聲,也不阻止她,就讓她盡情的宣泄。

「這不該是你做的事,請你停手!」心瞳傷心的哭泣,手也無力的停下。

「我該做的事就是帶妳回去。」他嚴肅的說道。

「?什??你又不愛我,何必留我在身邊?請你不要再折磨我,也不要再找我了……」心瞳卑下的求他,希望他放自己走。

「是妳找我的。」

「你說什??」心瞳以?是自己聽錯。

「是妳擅自來到滕家,是妳擅自走入我的心。」滕礪緩慢、溫柔的說出這輩子,他只會說一次的話。

簡單、清楚卻充滿不可否認的濃濃愛意。

這個惡魔般的男人,竟也會說出這種話?淚眼蒙矓的望著滕礪,心瞳的心在瞬間陷落。

因?這一刻她突然明白,這就是這個驕傲的男人,對他所愛的女人做的愛情宣言……

 

尾聲

夏日才過午後,原本大刺刺的太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,陣陣涼煦南風驅散窒悶的溫度,空氣間充滿花草的自然芳香。

在紅磚屋前的綠草皮上,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將頭靠在她丈夫的腿上,眯眼看著藍藍的天上頭,不停變換姿態的白白雲朵。

任調皮的大白狗,不停在他們身旁追逐、嬉戲,她只是認真看著雲朵的變化。只有偶爾手上傳來的微小痛楚,會讓她忍不住伸出手,KK玩得過火的狗兒。

粉嫩的紅唇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動人微笑,女人潔白細緻的小臉上,洋溢一片幸福的神情。

「你不是說已經有妹妹的下落??什?還不帶她回家?」嘟起鮮嫩小嘴,女人嬌嗔道。

男人伸出手,輕輕撫摸女人已經圓滾滾的肚子,原本嚴肅冷鬱的表情,已經從他臉上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其嘴角若有似無的淡淡微笑。

「她還不肯回來。」男人耐心的解釋道。

「?什??她不想見我們嗎?」女人皺起眉頭,擔心的說著:「還是在生氣我當初假冒她的事?」

男人安撫的捏捏妻子小巧的可愛鼻頭,要她別擔心。

「她可是惡魔的天使妹妹,還有許多小詭計還沒玩完,玩夠了她自然就會回來。」

男人彎下身,輕吻妻子潔白的額頭,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。

女人雖然有滿腹疑惑,但是她也不再多問。無論如何,她都相信丈夫的決定。

一陣涼風吹來,帶來一股充滿蛋糕香味的甜甜空氣。

偎在心愛的丈夫懷裏,她幸福的沈沈睡著……

--全書完

 

後記惡魔微笑唐絹

姐丫--姐!

豬仔絹終於把這本「惡魔的微笑」拼完囉!人家寫的好口憐說,每天熬夜,已經熬成大貓熊。(昏)

本來想和姐比賽,看誰的書寫的快,誰知豬仔懶病中途發作--自做孽不可活,臨時抱佛腳,差點沒到OOXX報到。

話說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別多,豬仔絹寫「惡魔」的時候,真的有「餓」魔哩!

這個「餓」魔可厲害,害豬仔肚子狂叫,?平撫吵死人的饕胃,猛吃的結果是心情鬱卒--我咧,救命哦!

趕稿+肚子餓--非人道的折磨啊!

不過,只要一想到,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姐的書,非人道的折磨就是訓練,嘿嘿!(流口水ing)

這郭故事,其實豬仔絹是覺得有點好玩力!

一般女主角,大家不都認?一定心地善良,不能作惡嗎?

口訴丫,絹兒認?,再好的人心裏也住著壞精靈,有時受不了誘惑,會作出一些道德良知,或是自己所受的教育不允許去做的事……

像豬仔也常常在想,如果不受法律制約的話,豬仔最想幹什?壞事?!

嘿嘿嘿……不告訴你!總之--一定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事。(笑)

喂,幻想可以,可不能實際去做喔!做的人是笨瓜。

對了!第二輪的「康熙大帝」即將播罄,大家有沒有按時收看丫?

說實話,豬仔可是這部戲的FANS哪!

因?它高潮跌起、令人拍案叫絕-劇情例還滿反應現實的,屬於豬仔中意的殘酷經典(奸笑)

說說,那鍋蘭齊兒和葛爾丹,他們的愛情多令人動容!

康熙跟容妃,他們的愛情多令人XXX……(看到容妃洗馬桶那一段,就恨死康熙!)

可是丫,看的時候感人,他們的結局卻是相當淒慘。

豬仔絕不容許自己的男女主角,不能有美好ENDING!

現實中的人生和愛情,都已不夠理想化,如果在書中也這?搞,豬仔可能會吐血暴斃。

所以丫,可以波折重重,也可以曆盡千山萬水。總而言之,愛情--要給個希望的種子,才能存活啊!

然後,再藉此地,豬仔回一回讀者的來信。

首先是林口的雅雯:

咳,謝謝雅雯妹妹在信中的支援,雖然妳提到了絹兒彷如昨日死的拖搞惡夢,但絹兒還是很感謝妳的體諒(妳好貼心!幫懶豬絹兒找了好多理由。)跟支援,絹兒會努力寫出更多書寶寶力……

再來是台中沙鹿的珍珍:

很高興妳喜歡靳岩這個名字!絹兒也是超喜歡,才會讓他當男主角的名字喔!

感覺上姓「靳」的男人,幻想中都粉帥--

如果以後,妳有機會嫁給姓氣「靳」的男人,生個胖胖的男娃娃,別客氣,絹兒免費奉送,「靳岩」儘管挾去配--!

最後是臺北的阿華:

感謝妳熱情嘗試,上次豬仔絹提到的減肥食譜,如果真的很有效,豬兒一定立刻跟進,嘿--

還有許多來信,族繁不及備載,各位親愛的朋友,有任何建議,寫信來告訴豬仔唄!

另外,這次還要告訴各位,果菜汁減肥+美容資訊,讓大家參考:

名字:減肥果菜汁

材料:萵苣250g、大白菜120g、蘋果半個

做法:先將萵苣、大白菜洗淨,切成小塊後,加少許冷開水放入果菜汁機裏打成汁。然後再把切成小塊的蘋果放入上面的菜汁中,一起打成果菜汁。

功效:預防高血壓、糖尿病、減肥。

名字:健康果菜汁

材料:青椒80g、苦瓜:110g、西洋芹120g、刺瓜150g、蘋果一個

做法:先將青椒、苦瓜、西洋芹洗淨,切成小塊後,加少許冷開水放入果菜汁機裏打成汁。然後再把切成小塊的蘋果、刺瓜放入上面的菜汁中,一起打成果菜汁。

功效:增強抵抗力、降血壓、減肥。

名字:提神果菜汁

材料:蕃茄兩個、蘋果半個、包心菜適量

做法:先將蘋果、包心菜、去皮蕃茄洗淨,切成小塊後,加冷開水放入果菜汁機裏打成汁。

功效:預防動脈硬化、糖尿病、減肥。

名字:草莓西洋梨果汁

材料:草莓8-10個、西洋梨一個、冰塊少許、檸檬汁少許

做法:將草莓洗淨,去除果蒂,西洋梨洗淨去除果核、切成小塊,加少許冰塊放入果菜汁機裏打成汁。果汁完成後,再滴上少許檸檬汁。

功效:有美容效果、預防心臟病、腸胃病。

名字:奇異果梨子汁

材料:奇異果兩個、梨子一個、冰塊少許、檸檬汁少許

做法:先將奇異果、梨子洗淨,切成小塊後,加少許冰塊放入果菜汁機裏打成汁。果汁完成後,再滴上少許檸檬汁。

功效:有美容效果、預防低血壓、便秘。

名字:混合水果汁

材料:桃子一個、奇異果一個、哈蜜瓜三分之一個、冰塊少許、檸檬汁少許

做法:將桃子一個、奇異果一個、哈蜜瓜洗淨、去子,切成小塊,加少許冰塊放入果菜汁機裏打成汁。果汁完成後,再滴上少許檸檬汁。

功效:有美容效果、預防腎臟病、肝病。

醬子囉!咱們下次再見。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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